正走着,师殷殷在一座雕花剑架前停下,她抬起手,抚摸着自己的剑。
师殷殷一共有两把剑,一把剑鞘雕刻流云,名曰风花。
另一把剑鞘雕刻半月,名曰太阴。
她还有一把祖父赠予的短刀,刀鞘雕刻飞鸟逐日,名曰羲和。
可惜后来风花刃断,太阴沉雪,而仅剩的羲和,因为怕她用此自尽,被云如璟收走。
师殷殷收回思绪,坐到梳妆台前。
她看见周巧进来,一阵欣喜之后,思绪才有些清醒,开始考量春日宴。
她记得,正是这次春日宴,她与云如璟初见。
云如璟在鄞江落了水,她正巧在身边,下水救了他。
“汀药,今日春日宴,如常举办。”师殷殷道。
“那您需要换一身华丽些的衣裙吗?”汀药问。
师殷殷答非所问,“春日宴如常举办,我记得还邀请了皇子公主,你派人盯着,如有突发之事,及时来报。”
汀药不解,“那您”
“届时你先露面,说我路上耽搁些许,半个时辰后再说我有事无法赴宴,每位宾客赠送春水堂的新品糕点,以表歉意。”
师殷殷吩咐着,汀药一脸不可思议,正要说话,又被师殷殷堵上,“照做便是。”
汀药只好应下。
师殷殷这边梳妆完,便朝着正堂走去,见师洵已回来,正同崔音照闲聊。
江陵师氏,世代经商。
府上大郎君师灏,字纪臣,承家业,于江陵经商。
二郎君师洵,字明成,十八入伍,二十五随军平定西戎,驻扎西北十余载,建立骁勇善战的精锐部队,被圣上赐名白虎军,永元十五年回京师安居,荣封二品辅国大将军。
三郎君师澄,字延津,科举入朝,乃六品太学博士。
“阿父阿母”师殷殷进屋,瞧见二人完好坐在眼前,声音有些颤抖。
崔音照听出来师殷殷情绪有些不对,便起身上前拉着她坐下,关切问道:“怎么了殷殷,可是这几日筹备春日宴累着了?”
“殷殷,”师洵望了望屋外的天,道,“我看这时辰也差不多了,你还是早些准备出发吧。待阿舟下了学堂,他再自行过去。”
“阿父,春日宴不急,我”师殷殷欲言又止。
师氏夫妇二人见状,面面相觑,不知缘由。
“阿父!”师殷殷跑到师洵那边坐下,拉着他的手臂,急切说道,“如今西北既定,天下升平,阿父不如解甲归田,我们回江陵去!”
此话一出,这夫妇二人皆愣住。
还是崔音照先将师殷殷拉走,师洵才回过神来,斥道:“胡闹!”
崔音照瞪了他一眼,然后抚慰着师殷殷,“殷殷这是何意?”
师殷殷被训斥之后才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确实失了分寸,便软下语气。
“阿娘,我我只是觉得,许久未回江陵,有些思念祖母和伯父家几位兄弟姐妹。”
师洵正要说话,又被崔音照瞪了回去。
崔音照轻轻拍着师殷殷的手背,道:“先前我便提议,接老夫人来将军府。”
“但老夫人觉得江陵毕竟是祖宅所在,而且你伯父将家业也料理得很好。”
“殷殷若是思念祖母,回去小住些时日也无妨。”
“你娘说的是,”师洵才插上话,“你若想回去,阿父安排便是,这种话下次不可再说,尤其不可留到外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