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短短几十年还瞻前顾后的,岂不是束手束脚,一辈子郁郁寡欢?
她是了解自家女儿的,江浔这为人处世肯定就是岁岁喜欢的性子!
沈嘉岁听到了自家娘亲的嘀咕,恍了恍神,勉强想象了一下自己歪在江浔怀里喊夫君的样子。
下一刻,她就打了个激灵,吓得直搓手臂。
亵渎!这是对江大人的亵渎!
“阿弥陀佛。”
沈嘉岁赶紧念了声佛号。
纪宛一瞧沈嘉岁这模样,知晓这门亲事终究是她剃头挑子一头热,只好叹了口气,起身出去了。
沈嘉岁呆坐了一会儿,待静下心来后,便将今日大昭寺所见仔仔细细回想了一番。
确认没有疏漏后,她便走到案后,十分干脆地提笔落字,给周姨娘去了一封信。
虽然不知道顾惜枝到底和陆夫人说了什么,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提醒一下周姨娘总是没错的。
接下来,便等巫蛊案的消息了
————
这几日,江浔都宿在蔺府,又留了专人留意安阳伯夫人的去向。
所谓巫蛊,多为害人邪术,若要闹大,所咒之人定然位高权重。
江浔思来想去,那幕后之人若想置他于死地,必借母亲之手触圣上之逆鳞。
而太子殿下的讳辰就在下月。
咒活人,其心可诛,咒已逝之人,更加十恶不赦。
若在他毫无防备之时,此事被捅到圣上面前,又正逢太子讳辰,天子之怒谁能承受?
那人为了对付他,竟要母亲乃至安阳伯府满门的性命!
江浔眼中冷芒乍现,一双手紧握成拳,就在此时,屋内烛火簇一下燃尽了。
他就这般一动不动地坐着,不曾起身点灯,任由自己被黑暗淹没。
笃笃笃——
这时候,屋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大咧咧的声音响起:“修直,我知晓你还未就寝!”
砰——
门被大力推开,烛光一下子照破黑暗,照在了江浔身上。
“做什么?也不出声,想吓死我这个老头吗?”
蔺老咋咋呼呼走进来,将烛台往案上一搁,气鼓鼓地说道:
“哼,你那日在碑林是不是得罪沈家姑娘了?”
江浔闻言抬起头来,眸中郁色还未散去。
蔺老见状眉头一蹙,在江浔身旁坐下,暗叹了一口气,稍稍正色了些。
“瞧瞧,你还不肯娶媳妇,等为师驾鹤西去,可没人给你掌蜡烛,给你捎点亮了。”
“今日刚得了消息,沈家已经回绝荣亲王爷了,沈家姑娘没瞧上你。”
“你怎的就这般不争气呢,为师看人最准,那沈家姑娘万里挑一,能和她在一处,可是你的福气。”
“哎呀,真真是个好姑娘,就你不争气!”
蔺老越说越是气恼,见江浔坐在那里始终无动于衷,又不免泄了气。
谁知这时候,江浔突然起身往内室走去,总算开了口:
“这般也好,弟子本就配不上沈家小姐,老师您就歇了这份心思吧。”
“你!”
蔺老气怒,正要出言教训,突然一愣。
等等,这话听着不太对劲啊!
他抬头,愣愣盯着江浔的背影,忽然眼睛噌一下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