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场景一转,便是姜富贵前世生前最后呆的地方,神玄药王谷的地牢。
日复一日的灌药试毒、剜心放血,折磨的姜富贵整个人撕裂般生疼,可偏偏她死又死不了,全靠着千年人参吊口气,然后继续活着不断受罪。
除此之外,还总有那么一个人,时时刻刻、反反复复地提醒着她,何为苟且偷生。
无非不过就是姜富贵沦为药人,成为另一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血源容器。
俗称:血奴!
“不,不要……救我,救救我……不要,不要啊!”
一道电闪雷鸣过后,里屋亮如白昼。
平躺在床榻上的姜富贵,虽然闭着眼,但眉头紧锁,神色狰狞,她额间不停冒着冷汗,双手握着身上的薄被拼命蹬腿挣扎。
值夜浅眠中的山菟听见里屋的动静后,轻皱了下眉头,等辨别确认是姜富贵发出的痛苦声音后,飞速起身,疾步小跑进了里屋。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醒醒!小姐,快睁眼!醒来就没事了!”
山菟用力推攘着姜富贵,想尽快把她摇醒,使她摆脱噩梦中的痛楚。
然而,效果甚微。
“山荧,山荧!赶紧过来!”
歇在耳房的山荧迷迷糊糊中听见山菟唤自己,随意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披上了外衫就匆匆忙忙跑来了里屋:“怎么了?这……小姐她……”
“别问,也别打听。赶紧去弄点热水来,别叫外面的人发现北沥苑的异常。”
“好,我这就去。”
山荧应了声,又担心地瞥了姜富贵一眼,随后打着伞便去了她们自己院里的小灶房,生火煮水。
山菟瞧着山荧离开的背影,还不忘叮嘱她,要快一些。
只不过,还没等山菟回转过头,她握着姜富贵的手猛地被反覆盖住了。
姜富贵睁开迷离朦胧的杏眼,意识算不得清晰,视线也还没来得及完全聚焦。
她一头湿漉漉的发丝贴在了脸上,虚弱的开口低喃:“山菟……”
闻声,山菟看向姜富贵,贴近低声问道:“小姐,可还好吗?怎的就做起了噩梦?”
山菟一边说着,一边捏着衣袖给姜富贵擦虚汗,顺便探了探她的额头。
“有些烫,可能还是受凉染了风寒。”
“嗯,脑袋疼。”
姜富贵随口答了一句,等她看清身前的山菟和屋里的摆设时,她才确定先前真的就只是在做梦。
现如今她不仅重生归来,而且当下还活的好好的,许多事已然不同。
“小姐可要喝些温水,压压惊?”
姜富贵轻轻摇了摇头,尽管有些口渴,但她并不想喝水。
“那等会儿奴婢侍奉小姐擦洗身子,换件衣裳?”
“嗯。”
姜富贵点了点头,在山菟的搀扶下坐起了身,靠在床橼边。
噩梦虚耗她的精神,使得她异常疲软,四肢无力。
半柱香不到,山荧端着烧煮好的热水回到里屋,与山菟一起侍奉着姜富贵擦洗、更衣。
收拾妥帖后,姜富贵重新躺回到了床榻上,比起方才来说,她已经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