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晚没看其他菜品。
捏着琉璃盏中的小勺,轻微搅了搅,便准备喝。
裴砚忱偏眸看着她面前那碗银耳羹,在她准备喝的时候,毫无征兆的,扣住了她手腕。
姜映晚腕骨一抖。
险些将勺中的银耳羹撒出去。
胸腔中跳动着的心口骤然停住。
她轻微皱眉,将所有情绪死死隐藏着,朝他看去。
裴砚忱面上如常,并未看她,只看着她那碗羹汤,淡声说:
“空腹不宜喝银耳羹。”
他目光转到她身上,对上她视线,接着道:“容易引得肠胃不适。”
姜映晚指尖僵硬着放下勺子。
将那碗银耳羹暂时推去了一旁。
见她不再动那碗羹汤,裴砚忱松开她掌心中的细腕,拿起筷子给她夹菜。
姜映晚僵硬咀嚼着,她并不饿,没多久便放下了筷子,将那碗银耳羹重新端过来,像平时喝羹汤那样,一勺勺喝着。
这次,裴砚忱没拦她。
只是男人看着那碗银耳羹的视线晦暗不明。
小半碗羹汤慢慢喝完,裴砚忱执壶倒着酒,随口问她:
“在府中时,少见你喝银耳羹,最近喜欢上了喝这种羹汤?”
姜映晚面上不动声色,“嘴里泛苦,喝些甜的去去苦味。”
裴砚忱没再说什么。
接下来一连数日,姜映晚日日用膳时都喝一碗汤,裴砚忱从不再问,只是每每当羹汤是由紫烟端过来时,他落在羹汤上的目光总是漆暗几分。
京城的寒风多雪。
与京城毗邻的益州也不例外。
裴砚忱不准姜映晚出府,被他亲自看着,她渐渐连卧房的门都不愿再出。
不再像最初被关在别院中那样,试探着去接近别院的朱门,试探着在别院的各处走走转转,寻找有无可以逃出去的疏漏之处。
她不再执着于出去。
人也越发沉默安静。
姜映晚并不是寡言冷淡的性子,相反,在没有遭逢双亲一夜间故去的噩耗之前,她和裴清棠一样,明媚活泼,清澈眉眼漂亮地弯着,很爱说话,有着最纯挚的开朗。
双亲故去后,虽在一夜之间被迫成长,但性子也未改变到翻天覆地的程度。
她在面对老夫人,在紫烟、容时箐等人面前时,性情和从前差别并不大。
只除了在裴砚忱面前。
初入裴府,刚见到裴砚忱时,姜映晚对他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惧意,这份莫名的惧意,让她在裴砚忱面前总比面对旁人时显得话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