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等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太子妃娘娘。”众人下跪行礼,十分恭敬。
“老奴终于把两位殿下盼回来了。”跪在最前面的一位嬷嬷和太监都红着眼睛。
“都起来吧。”
凌州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波动,阮棠便知这二人在他心中应是不同的。
阮棠并不觉得宫中与外面有什么不同,不过是更大的一所宅院,家业更大,伺候的人更多,因此,人心也各有不同,日子该怎么过还是要怎么过的。
“累不累?”凌州屏退下人后道。
阮棠摇头:“这有什么累的。”
一路都是坐宽大的轿撵,就算是驿站也住得舒服,出门若都是这个待遇,真没什么好累的。
怪不得那些当官的要削尖了脑袋往上爬,权力真是好啊。
阮棠伸手拉凌州坐下:“倒是你,从进了宫便没见你笑过。”
凌州想说他向来不爱笑,但看到她时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
他的确不爱笑,但她是例外。
“棠棠,你最要提防的不是杨皇后。”凌州神色郑重。
阮棠这一路也知道不少消息,比如杨皇后。
她是圣人奶妈妈的女儿,自小便伺候在圣人身边,二人青梅竹马。
圣人生母不过是先帝一位美人,在宫中并不显。
若不是前面几位兄长夺位自相残杀也轮不到他坐这个位置。
后来为了稳住皇位他不得不娶了谢家女儿,便是凌州的母亲。
圣人同时也册封了杨氏为贵妃,他觉得自己没有给杨氏正妻的位置愧对她,便专宠于她。
直到杨氏连生两子之后朝臣不满,圣人这才同谢皇后圆房。
而谢皇后有孕后,圣人便再未踏进过皇后的寝殿,而杨氏在皇后怀孕不久后再次有了身孕,正是和凌州同岁的永阳公主。
杨氏快到产期,宫中最好的太医和稳婆都早早在杨氏宫中候着。
也正是因此,谢皇后难产竟请不到太医,是谢皇后的兄长,也就是现在的谢国公提着剑到太医院逼杀了几个御医,在杨氏宫中的太医才到皇后宫中。
谢皇后拼命生下凌州,却伤了根本,这也是谢皇后英年早逝最根本的原因。
凌州出生后谢国公联合朝臣请封太子,圣人冷落正宫皇后偏宠贵妃,又险些害死嫡子,自知理亏,无奈之下只能立凌州为太子。
只是,他看到凌州便想到他是如何被世家针对,对凌州是如何也喜欢不起来。
虽立凌州为太子,可圣人也册封杨氏刚出生的女儿为永阳长公主。
甚至为表达对她的喜爱,她的满月宴更在太子之上,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如此明目张胆的偏爱就是要告诉世人,他不待见太子。
凌州五岁那年谢皇后去世,而那一次凌州也险些丧命。
而那之后不久千万恩宠的永阳长公主夭折,圣人痛彻心扉,罢朝三日,彻查公主死因。
结果当然不了了之。
而此后皇权和世家矛盾越发不可调和。
凌州能在宫中顺利活下来,全靠谢家庇护。
所以,盐税案,他用太子之位保下谢家,这是还恩。
皇权和世家之间这一战终是不可避免了。
而圣人这次妥协不是因为他无可替代,而是要利用他清除世家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