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与左邻右舍的交谈让他掌握了一些情况,然后拒绝邻居们的邀请,只说自己回来看看故居,到客店住一宿,明天就要前往江宁府投奔未来的岳父。
找到借口陈恪告辞而去,拎着新买的襴衫直奔香水行,坐在池水里倾听他人说话。
“朝廷商量了两天方才下达重奖定远军的圣旨,也是够慢的。”
“老兄不知,朝局复杂着呢,听说双方争执不下,气得小皇帝拍桌子方才定下来。”
听到这话陈恪皱眉,朝会里的事都能传出来,律国细作的刺探工作简直太好干了。
可这还没完,泡在池水里的几人竟然展开了热烈讨论:
“范泰没反对?听说他对杨牧挺不满。”
“他敢反对,听说小皇帝对他也挺不满。”
“小皇帝对他不满有何用?太后掌权。”
“不能这么说,太后和小皇帝毕竟是母子,虽说范泰当年力保太后坐上皇后宝座,但再近也没有母子近吧?”
“不一定,听说太后不是小皇帝的亲生母亲。”
“别瞎说,太后对范泰也表达了不满,谭远忠推荐江宁府知府林毅之担任吏部左侍郎,太后不也准奏了吗?吏部尚书空缺,左侍郎等于掌管了吏部,这是多大的权力啊!”
几个人说着、起身迈出水池往外走去,而陈恪知道自己来对了。
当他从河里爬上岸后方才知道自己走错了路,然后掉进了黄河,又被送了回来。
这是一件挺奇怪的事,他从安定城南门走出来,走进清凉山迷失方向,竟掉进黄河里了。
但这件怪事只在他的心里一闪而过,他在那棵巨树下睡一觉就被送到这里来了,再从清凉山直接掉进远在百里以外的黄河也不是一件怪事。
这样一想他就抛开思绪,安心地刮了脸,又冲了一遍澡,将湿衣服交给香水行清洗,走在这条街路上寻找住宿的客店。
在这条街上他就是随意地看一眼那辆马车,见十一个骑士护送,知道是位大人物。
大人物要住的客店自己就不要住了,虽然兜里有点银子,这时也要省着花。
王寅够意思,在安定城给他借了五十两银票,加上众筹得来的十多两碎银,他的衣食暂时不愁。
但还是要省着点花,谁知什么时候能找到工作?
陈恪想着找工作的事,却听周边有人议论。
“那辆马车上坐着什么人?”
“不知道吧?那是张出尘的马车,京城丰乐楼的东家,藏宝阁也是她的。”
“豪富?”
“据说富可敌国,连朝廷都管她借钱。”
听他们议论陈恪的心情不好了,得罪了一个豪富,找工作的事有点不好办。
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他在后厨正勤快地刷盘子,掌柜突然走进来大吼道:“你被解雇了,谁让你得罪了张夫人。”
这种情况极有可能发生,这女人挺聪明但好像心眼不大。
“以后躲着她吧!”陈恪无奈地做出决定,随即快步离开,却未发现婵儿揉着眼睛往他这边看来。
婵儿在车上睡着了,这时醒来迷迷糊糊地下车,揉揉眼睛往四处看看。
这条街路是应州府的商业街,街路两侧商家林立,一盏盏大红灯笼高挂门前,映照着这条街灯火通明。
借着灯光婵儿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惊讶地揉揉眼睛,再看时那道身影却不见了。
于是再揉揉眼睛仔细看去,还是未看见那道身影。
而张出尘见她动作,不由问道:“怎么了?”
“奴婢好像看见狗头军师了。”她拿不准,加上“好像”两个字。
而张出尘笑道:“你是太想他了。”
说着话张出尘往客店里走去,而婵儿却转头再看看那个方向,转回头嘟囔一句,“好像真是他。”
这时的她还是拿不准,因为张出尘说得对,她太想他了,不揍他一顿难解胸中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