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廷的下颚角绷紧,显然是很生气了。
青崖好久没看他这样了,默默退后了两步,眼观鼻鼻观心。
见里面还是没有回应,陆晏廷不等了,直接伸手去推门。
那门不过是几块长木板钉成的,他手劲大,没推两下,门看着就要散架。
里面终于传出江近月不悦的声音:
“别推了,你把门弄坏了,我是要赔的!”
“那你开一下。”
下一刻,房门被打开,露出江近月单薄却又倔强的身躯,还有她略显不耐的脸。
她细眉微蹙,一脸不悦地看着陆晏廷,不想让他进去。
但这院子占地实在是太有限了,陆晏廷的目光穿过她的头顶,很轻易便看见那架起的小锅,闻见刺鼻的药味。
“熬什么呢?身子不舒服吗?我带了大夫过来,让他给你看看,好吗?”
陆晏廷向后看一眼,示意青崖将大夫带过来。
江近月自然不能答应:
“不要,只是寻常的补药而已,我也没有不适,你们不用进来了。”
她说完要关门,陆晏廷用手臂一把挡住:
“你让大夫看一下,一下就好。”
他高大的身躯几乎将门挡了个严实,江近月关不上门,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夫进来。
被他发现那是堕胎药,江近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于是情急之下,她想先人一步,直接回去将药倒掉。
陆晏廷察觉出她的意图,三两步上前拉住她,语气有些严厉:
“你想干什么?那药现在很烫你知不知道?”
与此同时,那大夫上前一看,面色变了,他余光看见墙边堆着的剩下的药,急忙上前解开草绳翻检,随后一脸震惊道:
“这、这、世子,这是堕胎药啊!姑娘,这药的药性委实太重了,一个不慎,怕是会一尸两命的!这药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闻言,江近月想挣开陆晏廷的手,但陆晏廷死死禁锢着她。
他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但他顾不上说话,急忙低头,伸手想撬开江近月的嘴:
“你刚才喝了没,让我看一下。”
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他食指一伸过来,江近月直接咬上去了。
陆晏廷也不说话,就这么让她咬,等她终于松口,陆晏廷对着天光看一眼手上混着血迹的透明的津液,说了声:
“嗯,没喝。”
江近月从一开始就很怕他,纵然到现在被逼得也来了几分性子,可看他这副不动如山的模样,还是吓得心里发怵。
她心中打鼓,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看着陆晏廷紧握的双拳,她本以为陆晏廷又要骂人的,可是他没有,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
反而还夸了她一句:
“江近月,你好厉害,这种药都敢自己偷喝,一看就是能做大事的人。”
江近月愣了愣:
“谢谢。”
但她的身体却很诚实地后退了两步。
陆晏廷向她伸出手:
“我不骂你,现在,马上跟我回去,回去后再说这件事。”
“不要。”
江近月的尾音已经有些颤了,她直接又往后跑,三两步躲到屋中,偷偷看他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