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在来寻你之前,已经对这句话理解地很透彻了。”
“佟姨娘对我要问的问题心知肚明,我也不想再重复,最后给你一柱香时间,你若再装傻,我们就去三叔面前说吧。”
这番话让佟香凝好不容易稳住的心又砰砰直跳起来,脸色也变了。
不过她如今被陆瑜打得鼻青脸肿,陆晏廷无法通过她的表情推断什么。
佟香凝咬了咬牙,却始终不愿开口。
陆晏廷知道,像这种在后宅讨生活的女人,她们的嘴比那些五大三粗的硬汉还难撬开。
纵然有时她们一开口,那苦水三天三夜都吐不完,可是其实她们比谁都能忍。
于是,他对症下药,加大了诱惑:
“佟姨娘,若是你能告诉我当夜的那个女子是谁,我就既往不咎,还会帮你解决眼下的困境,替你摆平麻烦。以后你若有事,大可以找我帮忙,也不用惶惶度日。”
听见这话,佟香凝抬起头看他,眼中有一丝动摇。
这样吗……
听起来好像不错。
可是佟香凝总觉得这话莫名有些熟悉。
是了,当年她在台上唱戏度日,陆瑜就是这样同她说的。
他说自己跟了他以后,永远不用再抛头露面,也永远不用再看人脸色。
每日只吃香的喝辣的,成群的丫鬟仆妇伺候着,一生不会再有风霜,也不会流离失所。
她苦笑了下,原来男人都是一个样子,高贵如长公主之子,竟也不能免俗。
男人的承诺都是狗屁!根本一文不值!
陆晏廷他也是个男的,哪里懂得后宅女人生存的不易?
明面上的风霜雨雪他们自然可以轻松摆平,可她们最怕的不是这个,而是那种钝刀子割肉的凌虐。
一日又一日地搓磨着你,直到让原本青春鲜活的灵魂被深宅大院吞噬。
若是她此刻坦白,那满国公府里的人知道她有一个不守妇德,婚前失贞的外甥女,到那时就算是陆晏廷不追究她,那陆瑜能给她好脸色吗?
陆瑜厌弃她,那夫人就不会将她放在眼里,更别说长公主也势必将她视为眼中钉。
届时克扣银钱用度、暗中给她使绊子、甚至是在玉仪的婚事上做手脚,这些事情会层出不穷。
难道佟香凝能一次又一次地腆着一张老脸,去求世子做主吗?
男人只顾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全然不管家宅底下的浪潮汹涌,还有她们的心酸和苦痛!
再说,就算她不顾自己,说出江近月,那她自己的日子不好过,难道江近月就好过吗?
长公主不喜欢江近月这种出身的孩子,她若能逃过一死,或许也会被送去出家,一辈子青灯古佛;
若是这陆晏廷有种些,那她最好的结果也只是当个妾室。
那佟香凝如今的生活便是她的前车之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