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月逆王案闹得有多大,那是满城皆知的事情,有多少王公贵族上了断头台,陛下可是一点情面也没留的!
陆瑜见她这副模样,更是气愤。
他一拍桌子,怒骂道:
“还不都是你出的馊主意!那周家的底细还没查清,连夫人都谨慎着呢,你倒好,火急火燎地让你外甥女和人家相看,没得给自己惹麻烦!”
陆瑜一脸头疼:
“我今日才知,世子四月夜里来了西府,就是去了她那!定是去审问她周家的事的!你那好外甥女还藏着掖着不告诉我们呢!”
“快去把她叫来!我倒是要好好问问,世子都问了她些什么!若是她敢构陷我们半句……”
见陆瑜生了大气,佟香凝忙派人去小楼寻人,可江近月并不在家。
陆瑜烦躁地在原地转了两圈,又派人直接去请陆晏廷。
佟香凝有些犹豫:
“可是世子今日定亲,一定很忙,老爷您说他会来吗……”
眼看陆瑜又要骂人,佟香凝眼珠子滴溜直转,立刻说:
“要不、要不咱们先把我外甥女送走,让她去庄子上住些日子,要么就送回杭州去,怎么样?届时有人问起,也只说是那周家郎君来家中做客,她自己同人家好上的,总之要把我们摘出去啊。”
“这你自行去办吧!”
得了陆瑜的首肯,佟香凝立刻出门,叫了春杏过来:
“眼下你什么都不要管了,赶紧去码头,给近月买张明日一早回杭州的船票!快去,明日一早就将她弄走!”
“是,姨娘。”
春杏不知出了什么事,只匆匆去了。
佟香凝原本旖旎的心思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回房之后,听见陆瑜问回来的小厮:
“怎么样?世子可说要来了吗?”
“老爷别急,世子答应了,但他今日定亲忙了一整日,想必还要过一会儿才到。”
陆瑜心中烦躁更甚,接连饮了两口茶,扔下盖碗往外走:
“好,我先去书房等他。”
想他年轻时也是个俊俏公子,风流倜傥,为接自己这个戏子进门,不惜违背家中长辈意愿,那时,佟香凝当真以为他是自己的良缘。
此刻,看着他因为多年沉迷酒色而略显肥胖的身躯,以及走起路来虚浮地宛如在汴河里头泡了三日的浮肿模样,佟香凝无法将他,和记忆中的那个为了她而奋不顾身的少年联系在一起,眼中划过一丝黯然。
陆瑜走到半路,不知又想到什么,停住了脚步:
“算了,不去书房,一会就将他请到这来,我同晏廷好好吃个饭,对了,”
陆瑜指了指佟香凝:
“你,给我滚出去,一会儿别过来!”
“是,老爷。”
佟姨娘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一脸丧气地走了,只想着去找江近月,浑然忘了那补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