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爷,若是放任蝗虫嚯嚯咱们的家园,少说几年山里才能恢复生机,这期间咱们去哪里寻找食物?
虽说咱们捕不了多少蝗虫,能抓一只少一只,咱们也能为后年多存些粮食。”
周诚发挥三寸不烂之舌,终于将族长说服。
族长儿媳做了蕨根粑粑招呼周诚吃,盛情难却,周诚吃了两块。
从族长家出来,天空布满艳丽的晚霞。
空气里的风没有一丝凉意,又闷又燥。
遇到怀里抱着个女儿,带着六岁的周全在村里溜达的周童生。
周全笑眯眯地打招呼:“大郎哥。”
“诶,三爷爷,出来遛弯啊?”
“白日里太热了,一天待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这会儿凉快点出来走走,去你二爷爷家了?”
“嗯,跟他说点事儿,晚点或明天他会跟你们讲。”
周童生点了点头,问道:“吃饭了么?没吃去家里随便吃点。”
“在二爷爷家吃过了。”
周童生怀里小姑娘不到一岁,小小软软一只,营养不够头发稀疏发黄,嘴里只有两颗白生生的小牙,笑起来口水唰唰的流。
再过三四个月又要当爹的周诚很喜欢这种一小只的小婴儿,伸出手指逗了逗她,把小姑娘逗的咯咯直笑。
小手握住周诚的食指不放。
周童生看的有趣:“大郎你是个好父亲。”
“那当然,只要是我的娃,男孩儿女孩儿我都喜欢。”
周诚上辈子谈过两场恋爱,不过在那个世界都晚婚晚育,不婚不育也不少见。
父母去世后他是没考虑过成家,主要还是两次交的女朋友都不是安于室的女人,他怕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被戴绿帽,也不想给人养孩子当冤大头。
就是抱着你玩我也玩,合得来在一起合不来就分开的态度。
到这个世界不一样,这里的女子基本上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死心塌地的跟着丈夫,很少有像薛桂花那样的女人。
他的老婆们都很好,他想跟老婆们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享受一下儿孙满堂的感觉。
周童生看着他笑:“你能这样想很好,我虚长你二十多岁却没你看的透,有些事是注定的,强求不来。”
周诚心知周童生是想到刘氏染上天花不久流掉的孩子。
宽慰道:“再过十年阿全就能让你抱上重孙。”
刘氏倒真是生儿子的命,怀的是个男孩儿,可惜惦记着前头丈夫的两个儿子,一意孤行偷溜回去。
两个儿子死了,她也染上了天花,更惨的是肚子里已经成型的胎儿也流了。
得知噩耗周童生和谢氏哭了好几天。
刘氏自知对不住周童生夫妻对她的照顾,便一直没回大营子沟。
周童生对刘氏心生怨怼,她回不回周家半点不关心,谢氏心善请人给她送了些粮食过去。
托人带话给她,愿意回来就回来,不愿意就算了。
刘氏选择在前夫家中独自生活,等待充军的大儿子归家。
周童生慈爱地摸摸周全的头:“嗯,我跟你三奶奶也是这般想。”
折腾了两三年,一次次失望,他年纪也不小了,不想再折腾。
命中注定无子,折腾也无用,不如将希望放在小孙子身上。
正说着话只见刘郎中背着药箱过来。
刘郎中一见周诚老远便喊道:“大郎。”
“刘叔。”
“许二家的怕是要不好了。”
周诚一惊:“现在还没生下来?”
医学落后的古代,女人真不是一般的惨。
生孩子就真是在闯鬼门关,九死一生,遇到胎位不正、产妇盆骨狭窄或者大出血,那就是死路一条。
这两年村里添了不少孩子,但也因难产死了近十个女人。
其中就包括刘郎中家的。
刘郎中叹气摇头:“我刚去看过,胎儿头上脚下,跟我家没了那个一样。田大娘没办法,我也没辙,这种情况就是一尸两命。”
“就没别的办法了?听说可以用手法将胎儿的位置转一转。”
周诚不是学医的,他也束手无策。
“试过了,包括用银针扎胎儿的脚心,都没用,要保住大人的命就只能用钩子将胎儿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