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站在门口，手里又端了碗药的陈氏，怂了。
快速说道：“不止一个老鼠洞有粮食，还有其他地方也有。”
“在哪儿？你倒是说啊。”许氏急不可耐。
周诚忍了又忍，说：“先请郎中来给我看伤。”
空间有药，皮外伤好处理，胳膊脱臼得让郎中帮他处理。
许家有三十六亩水田，年成好，卖了粮食和几头猪，除去周三郎的束脩开支，每年还有二三两银子的结余，在大营子村属于为数不多的收入高人家。
钱是有的，只是周铁锁和许氏宁愿他死了也不愿意在他身上花一文钱。
每次挨打受伤要么硬扛，要么是陈氏厚着脸皮去问村里的刘郎中讨要治伤的法子，吃自己采点草药熬给他喝。
平心而论，陈氏真心不错。
许氏耷拉着吊三角眼：“呵，请郎中？周大郎你配吗？要死赶紧死。”
说着扭着腰走了，老鼠洞的粮食也不要了。
请郎中，她不会拿着那些钱去镇上粮铺子买粮食？
周诚傻眼，抬头看着没什么表情的陈氏，小心脏狂跳。
找不到帮手，只能求陈氏高抬贵手饶他一条小命。
周诚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媳妇我错了，我保证再也不会打你和妞妞，最后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真的，最后一次。”
陈氏表情掩在阴影中，不知想到什么，顿了几息往床边走了两步，强行把人半扶起来：“把药喝了。”
显然，陈氏是不打算放过他。
“不喝。”周诚拼命扭头。
陈氏有了先前的经验，用身体死死按住周诚的右边身体，令周诚无法动弹。
周诚仿佛看到死神在向他招手。
桀桀笑着对他说早死早超生。
他不知道这次死了还有没有上次那么幸运，可以在一具陌生的身体里醒来。
周诚闭着嘴巴，死死咬紧牙关。
暗骂陈氏到底是不是女人，力气比他还大。
“爹。”
就在这时，陈氏背上的小孩突然喊了声爹。
周诚和陈氏都惊呆了。
妞妞从出生起就特别乖，不哭不闹，几乎发出声音，别的小孩一岁就会喊爹娘，她不会，瞧着又呆又木。
被许氏和周秀见天的喊傻子。
若非陈氏无论做什么都背着她，这孩子早被许氏弄死。
一直静悄悄的小姑娘这时候却突然开口了。
“爹。”妞妞又喊了一声。
陈氏扭过头眨了眨湿润的眼睛，手抖的更厉害了。
周诚看着瘦的不成样子的小姑娘，心生感动，似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这根救命稻草抓不住他就死定了。
脸上堆着慈父的笑容，热泪盈眶：“妞妞乖，等爹爹伤好了带你玩，挣钱给你买好吃的。”
不知道小孩儿是不是听懂了他的话，咯咯笑着在陈氏背上手舞足蹈。
陈氏下不了手了。
她本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若非实在忍无可忍，断不会做出杀夫的事。
周诚看到点希望，趁热打铁：“媳妇，我还有十文钱，你帮我请郎中来，以后我再也不赌，不打你和妞妞，咱们好好过日子，行吗？”
周诚满脸真诚。
陈氏沉默地打量了他好一会儿，低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