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孟易的头颅瞪眼望着天，众人倒吸凉气。
祁家兄妹都是怪物吗？出了个祁远这个大宇第一宗师不说，祁林凶狠果决在暗卫里出了名，如今连全家最不受待见的小妹，须臾间都能杀掉这么多人。
没回答林寅征，祁兮说：“林叔叔在南离很久了。我父亲应该很想您。”
她的声音又甜又客气，生生夹着冷意。
“护卫娃娃嘴可真碎。”林寅征笑起来，道，“他们没有陪着你吗——进青铎的不止你一个人，你的伙伴有几个？都不在这里？……一个？两个？”
“三个。”摆摆手，祁兮也笑，道，“我说话胡编乱造惯了，林叔叔随便听听就好。”
林寅征皮笑肉不笑，道：“敢这么和我说话，全天下也就你一个。”
“哎呀，林叔叔真小气。”祁兮撇撇嘴，道，“我又打不过你，随意点又怎么了？”
“小姐不该来青铎。”林寅征说。
“嗯，”祁兮点头道，“毕竟林叔叔见到大哥的时候，也这么说的。”
“顽皮！”哈哈笑过一阵，林寅征忽然看住祁兮，目光锐如冰锥，道，“林某得罪了。”
嗯了声，祁兮两手空空伸到林寅征面前，锁链当啷环住手腕。
身为暗卫首领，连大小姐都要审吗？
暗卫们糊涂了。
只是当事人并不意外。打着哈欠，祁兮道：“这一路我乏了，想先休息一下。”
“好。”林寅征点头，道，“在见到许小将军之前，小姐能稍微休息一下。”
许小将军是谁？能使唤得住林寅征。
祁兮哦了声。
与此同时，许陈等人刚刚遇上许宁和。
“嘘。”许陈按下吴双吴量的脑袋。
一阵古怪熏香传来，三人对视捂鼻，远处传来声音。
马蹄声跟着成片窸窸窣窣的古怪声响。
吴双满身鸡皮疙瘩。
这声响，和昨夜他们听见的那些死人动静差不多。不同在于，这些声响过于整齐划一，仔细听，能分辨出面料摩擦声，脚步行进声，期间混杂死人胸腔发出的咕噜噜奇怪噪音。
声音越来越近，三人听到有人声哼唱。歌曲调子他们听过，正是北境戍边流传最广的那首《花东》，却被哼得欢快。
随即，视野里出现一匹棕色的高大骏马。骏马上坐了个穿铠甲的年轻人，头盔遮住一半脸，阳光下看不甚清。年轻人控马扛枪哼着曲儿，身后跟着两名副官满脸凝重，正往这边来。
许陈三人在柴房院里蹲下，透过清晨微光看去，吴双难掩惊惧之色。若非吴量按住她嘴巴，只怕她会当场尖叫跳起来。
这是怎样的景象？！
三个军人身后跟着一片黑压压。
死人，行进的全部都是死人！
不同于他们遇见的无差别攻击，死人们踉跄走着不紧不慢跟在许宁和三人身后，脚步虚浮却能整齐划一、阵列而行。
阴兵借道。
这简直是地狱召唤出来的恶鬼兵将。
许陈三人大气不敢出，一直等到整支队伍走远、彻底消失在视野里，才敢轻声说话。
“难怪。难怪沿途百姓都说是死人军团。”许陈喃喃道，“足够凶悍，又足够顺从，甚至不需要练兵，就足以打遍世间无敌手啊。”
“这玩意儿也太邪性了，”吴量喃喃道，“是不是搞错了？侯爷没理由弄这些鬼东西。”
“别谈论这个了。”打断两人，吴双指指死人军团消失的方向，急切道，“他们是去哪里？是青泠别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