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皇甫大人关心,哥哥游历四方,自是很好。”祁兮说。
“祁少侠年少有为,着实叫人羡慕。”皇甫庆丰依旧没表情,道,“某年纪大了,有机会倒是想和年轻人比划比划。”
“如此被皇甫大人惦念,也是兄长福气。”祁兮斟酒敬上,道,“我替哥哥,敬皇甫大人一杯。相信年轻人对武学泰斗也颇感兴趣。若有幸比划,还望皇甫大人手下留情才是。”
说罢,又一杯酒下肚。
“兮儿,少喝些。”白河低低道。
红豆此前交代过,她脸上伤口未愈,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即便是宫宴,酒也要少喝。是喝醉了吗?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一番话敬两回酒了?
祁兮置若罔闻,满上,灌下,第三杯。
这杯酒她没有敬任何人。
斗笠下,祁兮目光锁住祁远。
对面年轻人与永宁公主亲亲抱抱好不腻歪,然后轻轻耳语几句,就听永宁公主娇嗔道“你去吧”,祁远行礼离席。
声乐还在奏着。
场上一曲飞天是胡人舞蹈,舞姬自楼宇两侧吊起,飞荡而来衣裙飘飘。胡琴声响,舞姬们从天而降。
皇城姑娘们颇感惊奇,起身拍手的,雀跃的姑娘们欢笑一团。
没再动筷子,祁兮只与白河说去方便,坚决不要他作陪,起身退去。见有宫女引路,白河也就放心坐下。
宴席过半,喧闹声间,皇帝起身离开,皇甫庆丰紧随其后。
抬头不见祁远回来,白河焦虑,起身决意去找祁兮。哪想他刚回身,就和戴斗笠的女孩子撞得满怀。
此前引路的宫女跟在身侧,见白河神色惊慌,宫女扑哧笑出声来,道:“侯爷也太紧张公主殿下了。宫里戒备森严,殿下不会有事的。”
悬着的心放下,白河点头道:“没事就好。”
女孩子再度落座,抬头。
永宁公主身侧,祁远还是没有回来。
祁远没有偷看男人洗澡的恶趣味。
只是不与皇甫庆丰打照面,又要从他怀里摸解药的方法祁远还真没想着其他。跟着这些天摸清皇甫庆丰的习惯喜好,知道他宴会前后自当沐浴更衣。
杀人染血不嫌脏,见的活人多些倒是嫌晦气,多奇怪一个人。
祁远隐匿气息提前潜入守株待兔,直到听见皇甫庆丰沉进水中,青年人飞身下梁掏衣取药一气呵成。
冷静至极。
拽住药瓶往怀里揣,忽然啪地一声轻响,药瓶龟裂,里头空空。
旋即倏然声响,利刃破空,祁远避开。
木门刷然劈断,又带动木门两侧门窗墙体纷飞散开,屋梁轰然倾斜。
祁远在外头站定,低头看那兵刃。
尘埃落定,木梳一柄。
“这可是上好的紫檀木。”
屋内有人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