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衍打个响指:“司空公子爽快。”
两人将情报交接细节谈妥,侍女拟过文书与时衍看过,时衍又递给祁兮。
祁兮细细看着,边上侍女弯着腰,将装有笔与朱砂印泥的托盘恭恭敬敬移到她面前:“公子,请赐墨。”
祁兮挑起那支上好的狼毫,正要落笔却又滞住。
“司空公子,还有什么要确认的?”
时衍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扇子开始摇。大概是即将春暖花开,他的扇面变做江南刺绣,上头喜鹊报春,数枝桃花将欲开。
“按照点翠阁的规矩。”祁兮说,“同时接两个单子,应该有打包价吧。或者说,买一送一?”
又来?
手里的折扇滞在空中,时衍就势收扇,道:“若是司空公子要把五大宗师监视个遍,点翠阁人手有限,可接不了这许多。”
时衍看向司空礼,却听他轻轻笑过两声,笑声有些阴柔。
笑脸面具后的司空礼说:“第二个委托很简单,帮我在黑市发个刺杀悬赏令就行,以点翠阁的名号。”
“什么悬赏令,你可说清楚了。”刚被唬弄一回,时衍可不再上这个当,“你司空礼是一等一厉害,什么人自己做不掉,还需要在我这里发布刺杀悬赏令?”
祁兮说:“时阁主这是拒绝了?”
时衍不置可否,问她:“你是要刺杀五大宗师?还是刺杀当朝天子?……拜托,你现在跟我说你想悬赏的是天皇老子的项上人头我都信。”
这些时日,时衍心情本就不好。如今被祁兮搅得情绪忽上忽下,着实有些受不住。
看在钱的份上看在钱的份上。
时衍内心默念,再无礼的要求姑且也听听。
他强压怒火,本着微笑服务的商家原则,却在祁兮开口后再度破防。
“我自己的。”
祁兮语调轻盈,时衍宛若雷击。
“谁的?”
“我的,司空礼。”
“……”
时衍表情阴晴不定,良久开口:“我讨厌被人戏耍。”
祁兮点点头,说:“我也不喜欢。”
时衍用收起的扇尖轻轻扶住额头,叹息道:“我不会问你这么做的缘由,你自己决定就行。我可得说清楚,悬赏令一旦发布,真出了事,点翠阁盖不负责。”
“那是自然。”祁兮说,“这委托容易,又没有得罪当事人的风险。时阁主是赚大钱的人,这点小钱就不要和我计较了吧。”
时衍噌地坐得笔直:“你小子,想白票?”
“对啊。”祁兮点头,大言不惭,“前头的委托实在太花钱了。”
“行吧,就当交个朋友了。”时衍说,“悬赏令的具体内容呢?什么时候发布,有效时间多长,悬赏金你出多少……这钱得你自己出,提前放置点翠阁。哪天真死了,别指望我给你的命掏钱。”
侍女识趣,早将托盘撤下,准备草拟新的文书。
时衍唯恐司空礼又冒出新想法,嫌侍女动作慢,径直夺过纸笔,大咧咧在侧边茶几上铺开。
行云流水在“委托文书”四个大字边写上两句标准套话,时衍转头看向祁兮,凤眼一挑:“哦,对了。”
“你要定制自己的死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