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娆下意识看向晋王,当对方也看过来时,她又赶紧收回视线,轻轻捏着沈珍的手:「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不哭了,五姐姐。」
沈珍抹去沈娆脸上的泪水:「从今日起,我便要去为圣上侍疾了,你这样我都不放心走了。」
沈娆揪紧了她的衣服:「你…你还会回来吗?」
「自然是会的。」
晋王不耐烦地催了两句:「沈七小姐,我的耐心有限。」
沈珍又安抚了她几句,便准备跟着他离开:「还请殿下不要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
「当然。我自会照顾好你的五姐姐。」
晋王答应得十分爽快:「沈七小姐,请。」
——
嘉元帝看着趴在榻边熟睡的秦王,硬生生咽下喉间即将喷涌而出的血。
再等等吧,再等等,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再让他走,行吗?
殿门大开,晋王嘴边噙着笑,慢条斯理地走了进来。
「父皇,近来可好?儿臣来给您请安了。」
嘉元帝闭上眼不想看他。
秦王也醒了过来,起身挡在榻前:「你又想做什么?」
「小五,这是你和哥哥说话的态度?」晋王的语气有些冷。
秦王嗤笑:「你不配当我的哥哥。」
晋王也不恼:「好,记住你今天的这句话,日后可不要哭着求本王。」
「我绝不会向你这种乱臣贼子低头!」
晋王不欲与他多言,侧身露出站在后面的沈珍:「父皇,儿臣怕小五照顾不好您,特地又寻了一人来为您侍疾,您看看,可还满意?」
嘉元帝心一沉,看起来他召见沈珍的事已经被他这个好儿子知道了。
晋王十分满意他的反应:「父皇,那儿臣便不打扰您休息了,明日再来看您。」
话毕,他便走了出去。
屋内的人都听见他吩咐内监将一日送三次膳食,改为一日一次,并且也用不着什么好东西,随便对付点就行。
秦王和沈珍倒是没什么大事,毕竟他们年轻,有问题的是嘉元帝,他如今这个样子,若是膳食上再有什么问题,怕是会死得更快。
「他知道了?」嘉元帝开口问道。
「嗯。」
沈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皇后曾让人搜过我的身,可惜一无所获,所以短时间内,他们应该不会再想到我身上。」
「那便好。」嘉元帝略微放心了些。
秦王并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但是他也没有多问,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听着。
「小五。」嘉元帝发话了。
「儿臣在。」
「你先去里间待一会儿。」
这是要支开他的意思。
秦王也没有多话:「是。」
待他走后,嘉元帝还未来得及说话,沈珍便抢先问出心里的疑惑,只见她解下腰间的龙纹玉佩,压低声音道:「圣上,沈七回去之后细细想了您的话,这块玉佩和您的寝宫究竟有什么关系?莫不是您的寝宫有什么密室需要这块玉佩才能打开?」
嘉元帝十分欣慰,虽然答案不对,但是过程很接近了,他伸出手:「扶朕起来。」
沈珍依言照做。
嘉元帝费力地想把堆在龙榻最里面的被褥移开,沈珍看他实在辛苦,便帮了他一把。
待全部移开之后,他咳嗽两声,示意沈珍摸摸龙榻的最里面。
沈珍大概猜到了什么,屈指敲了敲。
下面是空的。
她掀起床单,果然发现一个凹槽。
她赶紧将玉佩放了进去,完美契合。
紧接着床头的宽口花瓶里传来一声脆响。
在嘉元帝的授意下,沈珍拿起花瓶倒了倒,一块玉石从里面掉了出来。
她捡起来一看,这倒是有些像——
传国玉玺!
在她震惊的目光下,嘉元帝才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这个机关还是阿楚帮朕设计的,她一共设计了两种开关方法,你方才做的便是其中一种。
当年给你这块玉佩,是因为你是阿楚的女儿,朕想日后若有变故,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会发现其中的关窍。原本朕也只是防患于未然,朕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用到这个机关,没想到…」
他苦笑一声:「话还是不能说太满啊。当朕被阿烨…也就是晋王软禁在此的时候,朕便将玉玺藏进了机关之中。只要他一日没有找到玉玺,他这个位置就坐不踏实。」
他摁住沈珍的五根手指:「现在,朕把它交给你了。阿礼年轻,做事还不成熟,朕怕他会露出马脚。你完全继承了你娘的优点和风骨,交给你,朕很放心。」
沈珍回过神来,将玉玺放入暗袋之中,虔诚地跪下朝着他磕了一个头:「臣女,定不负圣上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