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尚大夫坐在床榻边,先是摸了摸病人的额头,从药箱中拿出一个体温计,吩咐着在两旁侍奉的婢女,脱下国主的里衣,等一炷香的时间。
然后便是一系列中医的望闻问切。
一炷香后,尚大夫眯着眼,对着光,盯着体温计刻度上的数字。
”病人38度7,已经高烧了。”
然后他又看了看国主已经泛白干裂的嘴唇,叹道:“你们国主已经高烧加脱水,又胡乱吃那些脏东西,能活到现在,都已经算是医学奇迹了。”
随后,他冷静开口:“布洛芬缓释片,外加消炎药,现在就给他吃下去。然后喝水,大量的喝水。”
“不行,恐怕喝水还不够。”
尚大夫又从药箱里吗拿出一罐白色的粉末,对着旁边的侍女,说道:“这是医用葡萄糖。你们国主许久未进食,贸然吃东西怕身体不适用。你先用些清水,将这个冲一些,给他服用。”
月鬓公主已经喝完了两瓶水,此时饥肠辘辘,正吃着谢璟珩递过来的压缩饼干。
她愣愣地看着尚大夫,拿出一些奇怪的白色的小药片,直接用清水给父王服下,不禁心里泛起了嘀咕。
这小小的一片,这难道是神药?
约半个时辰后,思劳国国主,竟然真的悠悠醒来。
月鬓公主又惊又喜,扑到床榻之前,用手摸着父王的额头。
竟然真的不烫了!
“这父王,父王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一片布洛芬吃下去,思劳国国主的体温,现在已经控制在37度。
虽然还是有些低烧,但整个人已经有了些精神,起码甚至也恢复了一些。
“月鬓,我的好孩子,真是难为你了”
国主宽厚地大手,爱怜地抚摸着公主的长发,他也是真没有想到,自己可以这么快好起来。
见自己病人的病情有些好转,尚大夫心中很是得意,但随后又指着那个巫医,忍不住怒骂。
“你看见没?高热的病人,最需要的就是退烧,补水,吃饭,休息。而不是靠着你跳大神变出来的脏东西!”
“更何况,你装神弄鬼的那些帷幔,还有你身上插的那些鸟毛,正好阻挡了空气正常流通,拖慢了国主的病情。我看你不是来治病的,而是来害命的!”
这话一出口,巫医的心中咯噔一下,手没拿稳,铃铛滑了下来,连同他整个人,也一同蹲在了地上。
那巫医不会说话,只能从喉咙里,发出类似凄惨呜咽的声音,似乎是在向国主求饶。
国主喝了些葡萄糖水,慢慢恢复了些力气,又听着月鬓断断续续的讲述,这才明白了眼前救他的人,是大漓忠勇侯的世子。
谢璟珩与尚大夫赶忙上前,欲行礼参拜,却被国主一把拦住。
“孤重病了这么久,本以为都活不了几年了,没想到吃了你们的药,竟然奇迹般的好了!能否给孤说说,你们大漓,何时有的这种神药?价值几何?孤愿花重金购买!”
谢璟珩正要答话,但尚大夫嘴快,忍不住先一步答道:“国主,您根本就没病。其实就是饿的,造成的免疫力低下,才引发的高烧。”
“烧退下来,根本不用吃药,好好吃几顿饭,就能把身体养回来。”
国主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卧床快三个月,太医们都束手无策,这才请的巫医,闹了半天,竟然没病?竟然就是饿的?
谢璟珩连连点头,连忙回头,吩咐殿外的竹一,抬进来一箱矿泉水,一箱自热米饭。
而当竹一抬着满满的两箱水和食物,走进寝殿的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就在寝殿深处的一个石柱后,有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谢璟珩,眼神中淬着毒,似乎藏着千百种仇恨,要把他挫骨扬灰。
“忠勇侯谢昭的儿子,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竟然在这里,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