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三粗的平安喜欢喝酒、打牌、吹牛侃大山,但遇上我,或许多瞅了几本书的原因,农村的一种说法叫 —— “满肚不荡半肚摇”。憨直的我总要给其怂回去。这样就惹得平安不怎么高兴了。他是父亲做小工的跟班,碍于父亲,他又不敢出手“修理”我。
冬日雪后,农村可是个清闲的时间,那一天中午在堂哥家我们一起吃过午饭,众人在前院晒太阳,堂哥支起桌子,拿出扑克“炸金花”。我没打牌的爱好,在一旁看他们争的热闹,没及时回缝纫铺。
想不到平安与二堂哥,为了发牌下底争得特起劲,互不相让,接着动手摔起胶来。
本来是娱乐,金额又小,每人一角人民币的底钱,少了一个底钱。平安说二堂哥没放钱,二堂哥说平安没放钱。众人劝不住,都不愿趟二人的浑水事。
我在一边看着平安没下底钱,或许他喝点酒迷糊了。便从中间一手托了平安,反手把二哥抱回了椅子。
“你二人都下了底,少了一一个我帮你们下,你们别搞生份了。”我下了钱。
“要你管什么屁事,”平安扔了我下的底钱。
我看着他那凶巴巴、红红的眼睛,便借口缝纫铺有事离开了。
可能我托平安的手有点重。看我个头不高,身板小而瘦估计能揍赢我,喝酒又壮了胆气,骂驾咧咧地一路跟着骂好久,我并不搭理他,后来众乡邻看不过去,把他给推回去了。
等到晚上吃过饭,我与父母正在家看电视,平安气势汹汹地闯入我家,骂我拉偏架故意对他下手。
都闹到家了,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与人骑”!
“有什么事对我说。”父亲拉着他的手还对他说好话,“牛牛还没成家不懂事。”
而平安则不知好歹,还用脚往我身上踹。
“太不像话了,都打到家了。”母亲生气地嚷起来。
我年少轻狂,便用了在安阳学的太极推手的暗力,一招“揽雀尾”顺势而上,左手掌轻轻一推,三分力道印上了平安的前腰肚脐,意外便发生了。
平安被推出我的大门丈余,整个人退摔至院中,后脑壳碰在院中土层夹着的碎瓦片上,不省人事。
闻讯赶来平安的妻子扶起他,看满头是血,大哭起来——
“死人了呀,打死人了……”院子被搅得乱成一锅粥。
我赶忙跑着去找村子里挨着几家的村支部书记去我家维护现场,又飞快地去寻村医。
等我寻来村医时,平安已醒了过来,我沉重的心才放了下来。平安的哥曾经是村部民兵营长,怒气冲冲地甩了我两个耳光后被众人托住。当时看到平安伤得挺重,理解他的心情,强压住了怒火,如果再出手,我肯定会再不妨教训他一下。
村医在我家的门口打着手电简单处理了一下,便叫人用椅子,把平安抬去了村卫生所,后来听说缝了七针。
医药费前后花了近三百元,总算平息了事态。平安后来虽常见面,再也与他没了交际。或许他一生都在反思这件事与记恨着我吧?
从这若年以后,也有少数人挑衅,但再也不敢与我动手了,只是使一些小人技俩罢了。
武力,有时更强有力地震慑他人惹事生非!
“莫使金樽空对月”!李白诗虽好,而酒后失态,酒后亦误事。更何况时至今日,酒后亦不能驾车。喝酒在我心中,过早地烙下了“酒是穿肠毒药”的警句,再也没有那飘逸豪情中“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念头了。以后的日子,再也不会轻易与人端杯喝酒。
如果没有经济能力,生活同样是让人受窝囊气。
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只是,这个道理我明白的晚了点,后来却一直没能乘上时代致富的末班车。
26
只见村前河岸上,乔林枫叶雨纷纷, 一醉一茫然……
琳走之后,我失落了很长一段时间,父亲见我魂不守舍的样子,私下又请了两位年长有威望的手艺人,去说合与琳订亲,都遭到了其家庭的婉言拒绝。
浑浑噩噩地过完了冬月,村里来了征兵的任务,那时农村兵复员无工作,当兵工资又少。而我却认为——
保家卫国,服兵役义不容辞!
再说也是人生历练的机会。
小二辍学也常来玩,我便把消息说与他,并且说部队有改变命运的机会,也可以增添视野。
我便与他去报了名,那时体检在县民兵训练基地(现在的职业高中),镇上统一调大巴车送过去的。
到了晚上六点才去了县里,安排吃完饭后,又送到宿舍休息,那时条件差,各乡镇挤在一个空旷的楼层里,里面按顺序放满了单人上下床。
由于时间早,不到九点,体检的年青人有的侃大山,有的打扑克,那时看书的人却少,但“炸金花”却很流行,而且全县是不是一致的,都玩这种游戏,两角钱的底钱。小二围着一帮人后面看。
我看了好久书,仍见小二观战,我知道他喜欢玩却没钱。便起身叫他。
“弟,咋不玩?”
“没钱哥。”见我叫他,便回过身走过来。
我掏了五元钱出来递与他。
“输了就别玩了,去过过瘾。”
“肯定赢!咱俩买水喝。”小二高兴地拿着钱去玩了。
有时这么想,当年是不是我惯坏了他,且一直有着爱打牌的习惯。但反过来想,只要开心就好,人的本性如此,即使我不给他钱玩,以后自己挣到钱了同样玩。这种习惯是由自己约束的,环境造就人生,也许是他辍学后无所事事形成的。
生活,只要高兴、快乐就好!
一直玩到十一点,工作人员把灯熄了,他果然没输,赢了且翻倍。
我们村同行共三个人。第二天上午体检开始,第一轮同行的小波因皮肤有炎症淘汰了。我因身高差一些也被秒刷。只有小二顺利过关。
当天被送回到村时,已是晚上八点半了,我与小二在路口下车后,领着他直奔福爷的饭馆,叫了一份萝卜炖排骨。那时平常很少能吃上的。
小二问:“谁给钱?吃不起呀。”
“村委会。如果他们不出钱,我掏。”我清楚村里有招待费,所以回答的很硬气。
那一餐,小二吃得很香、很饱。他消瘦的小脸红扑扑的出着汗……
贫农且无政治污点的小二政审轻松过关。
春节前送他当兵走的那天,村委会的民兵营长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