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被扔在门上散落一地,终于止住了震动声。
房外端着茶盏的陈芳桦被吓得止住了敲门的动作
房内声音森冷,她不敢轻扰。
是夜。
对于此事,舒岁安虽只字不提,仿佛一切无事发生那般。
事情已过去两天了,到夜里她不敢闭眼。
一闭眼,人就好像浸在无边无际的池子里头,任凭她不断挣扎也不管用
半夜惊醒,眼前还是一片模糊,不停的闪着方才梦里的景象。
她起身,拢紧了身上的斗篷,摸黑到茶几上,点了火折子燃了一盏灯。
没有惊动任何人,自个去净室打了一盆清水,手捧起一抔往脸上泼去。
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不再陷入梦魇的幻觉。
她缓了会儿,才伸手抹了毛巾。
抬头看着镜中的倒影,眼前的人面色苍白,分明身子骨越养越差了。
舒岁安摇摇头,将脑中念头消散,等呼吸平稳后,才悄悄出去。
只是人不是回房里,她拿起灯笼往千鲤池方向走。
如今院子里头,各房都熄了灯盏,四下无人,只有呼呼的风声。
夜里的寒风冷得就像那天浸在池子里的那般,刺骨冰冷。
沿着池沿走,脑中闪过一丝清明,只是头实在疼得厉害,想不起任何。
只记得那日救她的人,让她千万别睡,别睡
她卧榻几日,进食不多,此刻人虚弱的站不住往池边的石头倒去。
抬头却蓦然发现眼前有灯光亮起,有道修长的身影靠近,停在自己跟前。
来人是易衔辞,他弯腰伸手,把舒岁安扶起,声音温沉:“这个点怎么起来了?”
舒岁安牵起唇角,神色平淡,借着力踉跄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白日里睡太多了,夜里倒是睡不着,出来院子里逛逛,便逛到这儿了。”
他没说什么,只伸手揉了揉她的发:“既睡不着,随我去书房喝盏热茶吧。”
前头是易家的老管家,拾起她遗落在地上的灯笼率先提在手里到前头引路。
舒岁安不好拂他的意,便也随他去了。
西南半山湖岛看守所。
拘留的门猛然被推开,随之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应该是锁落地了。
“就这。”看管的人用棍给来客指了指缩在铁床上缩成一团的老妈子,然后朝外走去。
走前,把牢房内部的监控器顺手关掉,接过了跟来随从的烟,刁在嘴上。
薄雾弥漫里,看守熟络地拍了拍他的肩:“快点哦。”
生锈的床上躺着的妇女艰难地侧过头往门口方向看去。
有道高大的身影从门边缓缓走来,靴子声清晰,不紧不慢的步伐在狱中踢踏响起。
老妈子认出来人,心里倏然一紧。
她手腕、脚腕进来时,都被带着的镣铐,镣铐紧巴巴的一直磨着,有了伤口,此刻牵动伤口,伤处更痛了几分:“不是已经伏法了吗?偷盗罪。”
被关了许久,这里头昏暗得很,足以让人忘却时间,不知外头白天还是黑夜。
男子左长腿跨步上床边,手肘架在膝上,弯腰轻蔑的笑了声,:“阿姨,没说不是你呀。”
“但是呢,我觉着这个罪名,还不够开胃菜。”他伸手把女人别过的脸用力掰扯了过来,力道大得,让老妈子觉得下巴都要脱臼了一样。
女人的声音压抑瑟缩,不敢高,却几乎要哭出来。
她斜眼朝外头看去,想让看守的人进来解救自己。
但外头现在只有叶君尧带来的一名随从,原本看守她的人都被遣到外头休息去了。
镣铐有很重,双手双脚都被束缚住,人基本不能动弹,不管怎么样都起不来,只能往后挪动。
只是地方就这么大,她能缩到哪里去。
滑稽的举动,退无可退,有何意义?
叶君尧一脸漠然看着眼前此景,松开她的下颚,然后抽出手帕嫌恶的擦了擦。
“你放心,我不打女人。”他把腿用力的放下,声音大得房里的回音一直回荡,听起来像是被抽打了一样。
进这里的,多多少少都是犯了事的人,被打也是家常便饭。
她能自个一间房,是肖晨特地吩咐的,摆明能让叶君尧避开点耳目,方便行事。
叶君尧擦完手,把帕子扔到一旁,背过身子,修长的食指和中指有节奏的沿着裤缝拍打:“但你儿子我可保不准呢。”
只见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眸色厌弃:“得罪这么多人,和仇家住在一起,遇到什么事,谁都保证不了,你说是不是。”
是的,肖晨把人扔进来以后,只吩咐了给老的单独一间,并未让给小的也单独一间。
因此,人便被分别关押。
而且,男女本就分开关押,虽在同一处,但分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