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是极力想写的整齐的,而且书写的方式也十分古怪。
并非是从右往左的顺序,而是从左往右。
其实,这也不能怪常茂。
常茂和两个弟弟朝夕相处三十多年,心里对他们痴傻的认知早已经根深蒂固。
看到兄弟二人在纸上写写画画,而且写出来的东西自己又全然看不懂,自然就会下意识的认为他们又在胡搞。
但是茹太素就却不同,刚才兄弟二人牛刀小试,把他震撼住了。
此时,茹太素心里自然就下意识的觉得他们两人真的是学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技。
心里满是虚心求教的心态,再来看二人写的这些东西,自然观感就大为不同。
总而言之,茹太素的心态是这样的:我虽然看不懂……但是我大受震撼!
这一算账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直到月上中天,常氏兄弟才同时停下了笔。
抬起头来,两人对视一眼,都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脸上全都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此时,他们手边的稿纸已经是厚厚的一沓。
茹太素看到这一幕,连忙有些激动的问道:“怎么样?查出什么了没有?”
常宝和常彪都是哈哈大笑,紧接着常宝说道:“老头,这人做假账的本事不得行啊。你看看这里,他们说洪武七年,当年卖出去八万两银子的粮食,但实际上入账只有五万多两那剩下的那2万多两银子去哪里了呢?”
常彪接口道:“这银子被当地的官员,以各种名义打散混入了平时衙门的采买,以及发放俸禄的这些细碎小事之中。如果你们不查仔细,根本看不出这个东西。”
茹太素闻言,连忙翻开那个账本。
将常氏兄弟二人所说的那条账目,细细的看了一遍。
然后,又按照常宝的指引,将其他银子的去向一条一条翻过去。
看完之后茹太素,顿时呆立当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喃喃自语,这种账目作假的方法,虽然不新奇,但是却极为实用。
对于最做假账的人来说,无非就是将原本平衡的账目,打散东拼西凑,将贪墨的银两散落到各个细碎的账目之上。
对于做假账的人来说,这种事情很简单。
但是对于查账的人来说,却根本无从查起。
毕竟做假账的人只需要将总体的账目做平就可以,他可以把那些贪墨的银两分散放到细碎的账目之中。
一个账本这么厚,除非查账的人能够精准的找出这些有问题的账目,然后跟原本银子该记录的账目对应起来一起查。
否则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查得到。
查账的人每天面对如堆积如山的账本,怎么可能查的如此细致?
那么问题又来了,常氏兄弟二人是怎么精准的查了出来的?
茹太素一脸骇然地看向兄弟二人!
此时他心中无已经无比确认,正如兄弟二人所说的那样,他们真的是学到了了不得的记账之法!
常宝和常彪很是享受茹太素这样震惊的目光。
常宝兴冲冲的说道:“还有这里,洪武九年这条账目也是大有问题的,这笔账目出现的问题涉案银子数量,倒是不多,只有8000多两。”
旁边的常彪不甘示弱道:“老头,老头,你看我这边。我也查出来十几条类似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