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巧妙地避开敌军的锋芒,或是提前设下埋伏,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这也就是为什么最开始唐军没能顺利找到他的原因所在。
可现如今,那些平日里叽叽喳喳、消息不断的部落,却像是一下子都哑巴了一般,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了。
他派出的海东青在天空中一圈又一圈地盘旋,那矫健的身姿在蓝天白云下显得格外孤独,它锐利的眼睛不停地扫视着下方的草原。
试图找到熟悉的联络标记或者传递消息的族人,然而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只能孤独地在空中哀鸣,那凄厉的叫声仿佛在诉说着无奈与悲凉,最后只能无奈地飞回主人身边,收起翅膀,落寞地站在一旁。
再说那唐军,向来都是很讲武德的。
说要打薛延陀部,那便只冲着薛延陀部而去,在行军作战的过程中,极为注意避免让其他的部落因此受到损失。
军中将领三令五申,严禁士兵骚扰无辜部落。
要是万一有其他部落因为这场战争不小心受到了牵连,哪怕只是几头牛羊被惊走,或者一顶帐篷被破坏,大唐还会慷慨地给予赔偿呢。
也正是因为大唐这般对草原部落施以仁义,李世民才能成为众部落信服的天可汗呀,他的威名如同璀璨的星辰,在草原的夜空中闪耀着,让各个部落的人心生敬畏与钦佩。
“可是,没有部落回复自己的消息,不可能所有部落都对大唐俯首称臣了吧?总有几个反骨仔部落吧?”
真珠可汗在心里不停地嘀咕着。
满心的疑惑与不安如同野草般在心底疯长。
“可是什么消息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现在坐在长安的不是天可汗了,而是他的儿子,大唐对于我们这些部落的态度,似乎只取决于大唐皇帝一个人啊。”
想到这儿,真珠可汗不由得感到一阵心惊肉跳,脑海中甚至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大唐不会是要把草原上所有的部落都灭了吧?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就如同恶魔的低语,在他耳边不断回响,越想他越觉得后背发凉,冷汗湿透了后背的衣衫,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可眼下这困境,却又让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应对之策,只能在这焦虑与恐惧中继续挣扎。
……
而在唐军中军大帐之中,气氛同样凝重却又透着别样的威严。
李世民一身玄甲,那玄甲在帐内烛火的映照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每一片甲叶都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往昔战场上的赫赫战功,那上面或许还残留着曾经敌人的血迹,见证着一场又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
他端坐在中间的帅位上,身姿挺拔如松。
虽已不再年轻,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但那周身散发出来的王者之气却丝毫不减当年,让人不敢直视。
尉迟敬德、程咬金、李勣三位猛将威风凛凛地站在他的身旁。
他们身上的战甲铮铮作响,目光坚定而锐利,透着久经沙场的沉稳与霸气,让人望而生畏。
在下方,还有一个突厥可汗李思摩席地而坐,他静静地看着帐中的一切,脸上带着几分谨慎与恭敬,眼神中偶尔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似是在思索着这局势的变幻对自己部落的影响。
而在大帐的中间,则有七个人被唐军捆住了手脚。
那绳索是用粗麻绳特制而成,紧紧地勒在他们的手腕和脚踝处,勒出了一道道深深的红印。
有的地方甚至已经磨破了皮,渗出了丝丝血迹。
他们老老实实、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不敢有丝毫的抬头张望。
身体还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仿佛已经预感到了即将降临的厄运,那颤抖的幅度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大,好似筛糠一般。
李世民目光如电,冷冷地看向下面的这七个人,那眼神中满是失望。
犹如寒冬腊月里的冰刀,锋利且寒冷,直直地刺向那几个人,刺得人心里直发慌,仿佛被看穿了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一般。
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着的愤怒,那声音低沉而浑厚,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死后,你们就是这么替朕保护大唐的吗?”
这话一出,整个大帐内的空气仿佛都瞬间凝固了一般,静得只能听见众人那或紧张或沉重的呼吸声
那呼吸声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在为这压抑的气氛打着节拍。
乞颜部落可汗跪在地上,脸上满是委屈的神情,那原本就黝黑粗糙的面庞此刻因为害怕和紧张更是显得有些扭曲。
额头上的青筋凸起,嘴唇不停地哆嗦着,他带着哭腔喊着。
“天可汗,不是我们不想守护大唐,而是那夷男建立了薛延陀汗国,实在是家大业大呀!我们根本抵抗不了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磕头,额头一下又一下地撞击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砰砰”的巨响,不一会儿,额头就红肿了起来,那红肿的地方还沾染着地上的尘土,看上去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