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风看着李梁,摇着头:“这不是我认识的李梁了,这不是我从小抱过的小七了,这个人,我已经不认识了。”
“你当然不认识!”李梁道:“你几时多看过我一眼?你是高高在上的王,整个北国都围着你转。你跺一下脚整个世界都要晃几晃,你皱一下眉我都要心惊胆战好几天,仔细想想自己到底哪里又做错了,又惹你不开心了!这样的日子我受够啦!”
李梁黑刀一甩:“父王,你要是识时务,就宣布退位,正式把王位交给我。我保证,对大哥和二哥既往不咎,也会给您养老送终,做好孝子的本分。我和黑皇是有交情的,他答应过我,将来北国就是我的天下,我替他掌管北国一方。黑皇陛下有绝对的力量,他是不可能输的,我们现在跟着他还来得及。父王,啊,您想想,您真么聪明,一想懂得审时度势,能屈能伸,这不丢人啊。现在我可以罩着所有李家的人,做你们的主心骨,做你们的护身符。唯独李画尘,这个野种不能留,他必须死,他……。”
“你住口!”李长风怒吼道:“你死啦!你已经死啦!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没有!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做你的春秋大梦,你是主心骨?你是护身符?你心里只有你自己,只有你的野心和私欲。你大哥在关键时刻为了家族和北国,能和叛变的不良局立刻切割,险些战死在北国,换了是你,你能做到吗?你二哥宁死不屈,面对你的连续追杀,宁可玉碎,也绝不丢太子爷的气节,换做是你,你能做到吗?你四哥刚正不阿,从不拉帮结派,也不趋炎附势,你做得到吗?你三哥、五哥、六哥,他们在生死关头宁可战死不当俘虏,你做得到吗?就凭你,也配杀我老儿子李画尘?他能为陌生人拼上性命,为天下人明知是去送死,也一往无前,你呢?你能么?你怕是为了保住自己,保住自己幻想的王位,杀光天下人也在所不惜!你连你妹妹都不如,你就是个畜生!你做北国之主?你也配?!”
李梁委屈的不行,被骂的满脸是泪:“对!他们都好,各个都好!只有我是孬种,我是坏人。这是跟谁学的?不是跟你么?你对待我们只有帝王之术,让我们活在恐惧里,哪里有过亲情?哪里有过父亲的疼爱?”
“我是明知道你自视过高,自以为是,被众多奸臣利用,私结党羽。所以故意疏远你,来保护你二哥的地位不受到冲击。我要是放任你,亲近你,你早就坐大了,到时候我就不得不为你二哥开路,让你连最后的体面都没有,走到不能回头,逼着我要杀一大群人,还要处理你这个糊涂蛋!你以为你做的事情我不知道吗?我在等,等你改,等你回头啊!”
李梁哭着摇头,吼着:“我回不了头啦!回不了头啦!”他跺着脚喊:“他们都说我是天选之子,你为什么不信?你为什么就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我比二哥强,比大哥强,比所有人都强呢?”
李长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你是回不了头了。儿啊,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有一天要自己亲自处决自己的骨肉。所以我小心翼翼,分别对待,想不到……你受奸人蛊惑,竟然走得如此之远。今天,为父送你一程,下辈子,你再好好做人吧。”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李梁仰天长笑:“说到底,还是向着他们,要杀我,是吧?是要亲自动手杀我吧?父王,不客气地对您说一句,如今的我,可不是您能杀的动得了。”
李长风道:“李梁,黑皇给你的力量是假的,他能给你,就能拿走。学武和做人一样,要脚踏实地,一步步打好根基。可惜,现在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胡说八道!”李梁挥舞着黑刀:“是真的!是真的!我的力量是真的,我感受得到,真真切切的力量,实实在在的力量!没有这股力量,你以为我会轻举妄动吗?”
李长风拔出长剑:“好吧,那你就用你的力量,来试试,看看它能不能支撑你成为北国的王吧。”
“试试就试试!”
李梁说到这里没有一丝犹豫,拎着刀就冲了上来:“黑切!”
李画尘拄着一棵大树站了起来,擦去嘴角的血:“这个家伙的实力,真的是深不见底,一般的天四门的高手,怕是要很快胜他也是极难的。”
明锦圣等人凑在李画尘身边,明锦圣道:“怎么样,现在要帮忙吗?”
李画尘摇摇头:“他收起了分身,实力定然还会变强,况且父王亲自上手,你们再上,怕他会不高兴。”
李凤儿急切地道:“但是父亲身上有伤,能是李梁的对手么?李梁已经丧心病狂,但是父王怕是还念及父子情分,舍不得杀他的。”
李画尘摇摇头:“他能做到的。”
“为什么?”
李画尘没说话,李凤儿去看旁边的人,南国的两位公主都沉默了。
李凤儿拉着关嫒的手问:“关嫒姐姐,你说呢?”
关嫒为难地道:“这种事情是李家的事,我一个媳妇不能插嘴的。”
“哎呀,现在这个时候,还什么关家李家的,你快说呀,要不然我这心放不下来。”
关嫒道:“这件事只要父王在场,我们谁都不好插手,他也不会允许我们插手。”
“然后呢?”
关雎爽快地替关嫒解围:“这就是做王的觉悟。李梁已经彻底成了黑皇的鹰犬,父王不杀他,就有辱北国之王的称号,况且就算他心慈手软,李梁早晚也会被正道之人处死。与其被别人像宰狗一样屠杀,倒不如自己给他一个痛快。”
“关雎!”关嫒打断道:“你话太多了。”
“呵呵,没事的。”李凤儿低下了头:“这种事情,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李梁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也就是说,这种情况下,父王必须亲自大义灭亲才行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