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画尘打断道:“这是您的家事,我……。”
“画尘,你觉得归蝶怎么样?”
又来了。
李画尘道:“我和她真的只是朋友。”
斋藤家一道:“我了解归蝶,我看得出,她很喜欢你。”
“呵呵。”李画尘尴尬地挠挠头:“她只是感激我而已,因为我治好了您的病。”
斋藤家一摇摇头:“她是真的喜欢你。她最近总是经常发呆,手机里有你的照片,总是一个人偷偷地看,一会儿笑,一会儿叹气的。而且我最近也没有很严重,她是因为想见你,所以才谎称我的身体有点不舒服的。”
李画尘无语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相信我,她会是个好妻子的。她温柔贤淑,对待你没有任何架子,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敢保证,她是那种一旦将真心交付给人,就永远不会变心的女人。”
李画尘听得脸都红了,他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绝。
躲在门外的斋藤归蝶,此时也是脸红心跳,粉拳紧握,期待着李画尘的回复。
“我现在还活着,可以重新立遗嘱。我会把我所有的资产,都留给归蝶。”
李画尘一愣,看着斋藤家一:“你会害死归蝶的。”
“是啊。我太了解我的孙子了,斋藤船工是他的最大追求,他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我这么做了,他会不遗余力地追害归蝶。”
“那你还……。”
“但是我相信你。”斋藤家一道:“我相信你可以帮助归蝶,守住这份家业,守住斋藤船工。我的一切,都是归蝶的,而归蝶的一切,都是你的。”
斋藤家一死死地盯着李画尘,天知道他说出这句话,需要多大的勇气。
李画尘咽了口唾沫,连连摆手:“老爷爷,您还是别玩我了,我整不了这玩意。你看我像是那种可以管理整个上百亿大企业的人吗?”
“是上千亿。”
李画尘哭丧着脸:“一个亿我都不知道后面有多少零,爷爷,我感谢您对我的信任,但是我对这事真的无能为力,您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况且我觉得爷爷的资产传给孙子,天经地义,您不给他,他当然要恨你的。”
“我绝对不允许!咳咳……咳咳……。”
斋藤家一突然激动起来。
“哎呀,你看看你说话就说话,激动干啥呀。”李画尘不住地安抚着斋藤家一。
斋藤家一一把死死握住李画尘的胳膊,几乎用了他最大的力气,希望李画尘知道他的诚意:“我绝对不允许,我毕生的心血,交给一个狂人来打理,我绝对不允许,我的船厂,咳咳……将来是给战争狂工作的血汗工厂。我亲眼见到过战争,战争……。”
他慢慢地松开了手:“那是地狱,没人想看到的。年轻的妈妈被割破肚皮取出了胎儿,而那群混蛋用刺刀挑着孩子举起来,哈哈大笑;十几岁的女孩子,被数不清的人渣从早到晚地侮辱,直到死去;大大的死人坑里,埋着数不清的无辜善良的农民和学生……咳咳……。”
他摇着头:“我不能看到,不能让将来的孩子看到,不能让未来的世界再经历这一切。我做不到什么,但是最起码,我的工厂,我的工厂……咳咳……咳咳……。”
“哎呀,你别激动。”李画尘温和地安抚着这个老人,他心里对他突然多了一份敬意。
这是一个毕生都活在善良之中的人。没有人不想把自己打下的江山传给自己的后代,但是他却能跳出这个狭隘的思想,之为“未来”而做决定。
只有真正无私的人,只有真正博爱之人,只有真正渴望和平的人,才能做到这种境界。
斋藤家一道:“最起码,我的工厂,不会成为刽子手的帮凶,不会。”
李画尘笑了:“老人家,您让我肃然起敬。但是您太荒唐了,这种事情,您可以有很多种做法,比如把您的资产捐出去,成立基金会,或者是请……。”
斋藤家一摆摆手:“你不懂。如果我把资产捐出去,不能保证接下来的持有者会定力拒绝军工厂的合作;不能保证它不被变卖和解体。如果我的工厂解散了,整个倭国的船业和军工业,都会发生巨大的变动,这种变动,绝对和我把产业交给斋藤一龙,是一样的结果。你明白吗?”
“不明白。”李画尘老实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