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散烟公子的真实实力到底如何,除了剑圣阁下,谁年轻的时候像他这样不讲道理!”孙中光心有余悸地喘了口粗气,没想到纤瘦男子等六人围攻许久的人,竟是碎刃凝成的分身!
“这他妈倒地底什么情况?那白衣服的家伙好像把所有人都耍了?”冬安乂同样在心里骂娘,这一波三折的变故都快把他的脑袋撑爆了,完全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窍!
“那个谁,准备好……你倒是等等我啊!你快准备接东西!”冬安乂又一次听到了传音,不过声音乱七八糟,好像是在同时和两人说话。冬安乂头皮发麻,江面上的人已经停止了打斗,这时候接东西,一定会成为众矢之地,不是找死吗?
南岸上的散烟公子与一刀断江的刀客已经成了众人的焦点,双手笼袖不爱言语的黑衣人轻轻转头瞥了一眼散烟公子,意有所指地问道:
“熙熙攘攘,利来利往,连阁下这般人物也不能免俗吗?”
旁人识趣地没有打扰两人对话,唯独肩扛双刀的纤瘦男子又对着江下劈了一刀,眼神狐疑地嘟哝了句什么。
散烟公子忍不住笑地指着纤瘦男子,一本正经地回应道:
“你们怎么就不信呢,我真是来找蛟兄,做客的啊!”散烟公子嘴角一抿,冲着纤瘦男子抛了一个眉眼,刷地合拢了折扇。
江水顿时沸腾起来,几乎在同一时间,孙中光心有所感,连忙提醒:
“燕老儿小……”心字被跳到嗓子的心脏挡回了肚子!
轰!江水再次颤动起来,比中光离魄倾尽全力的一拳威力更强,水花柱涌,白浪激射,而在浪花之中,夹杂着一条精光闪闪的光龙,一口吞向‘燕老儿’,其余五人想要救援,却被翻滚窜出江水的蛟龙一头撞飞。
‘燕老儿’在千钧一发之际看了一眼右手中的碎片,苦笑着摇了摇头,合着是自己把碎刃光龙引来的啊,好一个搅屎棍啊。
不知什么原因,在场众人中实力最强的‘燕老儿’没有出手抵抗,他望着光龙,释然地闭上了眼睛,把左手举过了头顶。
一块儿彩色的石头被碎片光龙撞向了天空。
紫麟江蛟以雷霆之势使出一计神龙摆尾,把彩色的石头拍向了冬安乂的方向。
冬安乂哪还敢留,拔腿向竹林的方向狂奔而去。一团彩色的光华如附骨之蛆般紧紧跟随他的脚步。
大战再起,这一次,旁观许久的冬安乂成为了中心。
“混账东西,你找死!”纤瘦男子骂骂咧咧地接住了坠落的‘燕老儿’,急忙渡气护住后者的心脉。旁人也不知他是在骂冬安乂还是骂搅屎棍,毕竟谁都没想到搅屎棍所说的到蛟兄家做客是真有其事,连老江湖燕老儿都以为搅屎棍是在插科打诨呢,结果这个混蛋联手紫麟江蛟把他们到手的宝石拍向了岸边的不敢冒头的小老鼠!谁都没有放在心上、也许还在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瞒过了十人的老鼠在他们眼皮底下带着宝石跑了!
“愣着干嘛!一个个都等死吗?还不快追!忙了半天,难道还真要让一个半路杀出来的臭老鼠摘桃子!欸!你们他娘的别都去啊!留下一半人牵制‘搅屎棍!’”纤瘦男子发现燕老儿伤势并无大碍,只是异常疲惫、精神萎靡。可见‘搅屎棍’与紫麟江蛟的目标是燕老儿手中的宝石,并不想伤人害命。纤瘦男子庆幸之余,转头望向岸边,对‘搅屎棍’的愤恨不减反增,你‘搅屎棍’自己夺宝也就罢了,和紫麟江蛟把宝石拍向那个凡夫俗子是什么意思?唯恐天下不乱的混账玩意儿!
纤瘦男子第二句话甫一出口,被紫麟江蛟撞飞的五道人影不约而同地追向冬安乂,眨眼间,碧落河上只剩下身受重伤的张风雷、孙中光以及双手笼袖的怪家伙了!
搅屎棍若无其事地收起折扇,冲着远去的五人热络地挥手告别,一口一句‘下次欢迎一起到蛟兄家做客,记得带点酒肉,江水太淡不好喝……’纤瘦男子气得心口乱颤,硬是拿搅屎棍没办法,己方的五人‘齐心协力’地去追拿宝石,摆明了不想继续和搅屎棍争斗。
五人对纤瘦男子的命令充耳不闻,追着宝石一闪而逝。连燕老儿都被搅屎棍‘搅’了,别人怎么防?要是被这个混蛋记恨了,日后江湖上还能有安稳日子?不怕贼偷,就怕搅屎棍惦记!这是如今江湖中人的共识!别提江中还有一条疑是与搅屎棍联手的紫麟江蛟!一番权衡利弊之后,自然无人愿意继续留在江上打生打死。
“小子,留下宝石饶你不死!”
“呦呵,小子轻功不错,速来来与你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滚开,这小子是我们山云三兄弟的对手!谁敢抢一下试试!”从始至终没有说过话的阵法师和符师以及三位刀客豪气干云地叫嚷着,俨然把冬安乂当成了生死大敌。
纤瘦男子青筋暴跳地骂了一句无耻,把燕老儿抛向张风雷,扛着双刀杀气腾腾地走向了‘搅屎棍’。
“他们怕你,我可不怕,来战!”刀风罡啸,拍浪而起。
北岸,冬安乂把白衣人和蛟龙的十八辈儿祖宗都骂了个遍,老子又没招你,害我做什么!跌跌撞撞地跑出大约两里地后,冬安乂突然意识到不能把危险引向竹林,师傅们回没回家还两说,即使回来了也不一定能对付得了这群黑衣人。心思电转之间,冬安乂猛地向右转身,蹬在了一棵古松上借力跃上东方。蛟尾拍来的彩色石头竟然也拐了一个弯儿,如影随行地跟在冬安乂屁股后头,五个黑衣人慢悠悠地尾随宝石,既不靠近也不攻击。
“这是什么招数,石头也会拐弯?”冬安乂欲哭无泪,开始绕着各种古树迂回奔跑,握着黑剑准备防御。好在追来的五个黑衣人不想和搅屎棍动手,借着冬安乂离开碧落河,没有急于动手。
等到远离碧落河之后,能够虚空画符的符师抢先发难,桀桀冷笑着逼近冬安乂,阴恻恻地问道:
“嘿嘿,小娃子,看不出来嘛,和爷爷说说,你用了什么办法牵引这宝石,爷爷保证不杀你!”五人经过一番大战心弦紧绷,即使面对气息与凡人相差不大的冬安乂也没有放松警惕,追赶途中早把冬安乂里里外外窥探了一遍,硬是没有发现这躺赢捡漏的小子有任何奇怪之处,除了速度比常人快上许多,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跑出七八千米了,不过冬安乂的速度再快还能比得上凌波虚度的仙人?真不知道该称呼这小子胆大还是找死了。至于牵引宝石的秘法,不过是符师为诈冬安乂底牌信口胡诌的。
其余四人见状也不再磨蹭,距离岸边太远万一被燕老儿误认为他们想要独吞宝石就麻烦了,毕竟十人中除了孙中光和纤瘦男子外都是被燕老儿雇来的打手,彼此间并无信任可言。
冬安乂感受到了身后的变化,后心凉风直冒,陡然回想起老三教他的步法,立即前倾身体背负双手,瞬间把速度提升了一截,风一般地跳过一棵栽倒的古树,这才得了片刻的喘气功夫,苦兮兮地解释道:
“诸位大仙,我是路过而已!这破石头自己跟着我,怪不得我啊!你们要就拿走,快点拿走!我什么都没看到!”冬安乂有苦难言,哪里有什么牵引宝石的方法,分明是那可恶的蛟龙一尾巴拍来的!
“好说好说,你先停下,老夫张风雷一定保你无恙!”符师纵身飞扑,探出右手去捉冬安乂的肩膀,不料冬安乂又开始回忆老二的引气之法,骤然加速向左闪去,符师一掌抓空,差点撞树,若无其事地掸了掸衣袖,听到这话的另外四人却是真撞到了树上。好嘛,你也是张风雷,张风雷到底怎么得罪你们了啊,要不要脸?阵法师舔舔嘴唇毫不落后地说道:
“在下孙中光,乃是张风雷的异姓兄弟,小友可曾听说过中光离魄四字?欸,你怎么还跑啊,不应该崇拜得五体投地?”阵法师笑嘻嘻地抚着胡须跳到了树梢上,先是望了一眼碧落河的方向,眉心倏然皱紧又不着痕迹地舒展开来,随手抛出一把细长的飞剑向冬安乂的刺去。
嘴皮子功夫稍逊一筹的三位刀客狂翻白眼,不想手上功夫也比两个老不羞慢一步,拔出长刀迂回散开,想要绕到前方堵截冬安乂。
符师不甘落后,以右手并拢的双指在虚空中笔走龙蛇,飞快地画出了一个金色的封字,反手一推,符字紧随阵法师的飞剑飞向冬安乂。
无人继续磨蹭时间,因为符师方才一手抓空让五人发现了一个问题——他们五人的实力比冬安乂强上太多,以至于冬安乂不管如何提升速度都没有办法与五人拉开距离,此时猛然发现这小子的速度竟然已经堪比炼体境大圆满了!没有修行的迹象却有炼体境的实力,值得谨慎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