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唯哀怨地瞪了肖朗一眼。
要不是这家伙信口开河说什么认不出,她现在怎么会尴尬到这种境地?
眼前两条路。
要么,接受肖朗的帮忙,借手臂的力从车上跳下去;要么,拒绝唐岑,免得被他的杀气误伤。
正准备开口,文静一把捏住了肖朗的手肘:“凑什么热闹呢?过来。”
一拉没拉动,文静干脆挤进肖朗与花车之间的缝隙。在肖朗不满的眼神下,文静淡定地对苏唯笑道:“太巧了。岑总和我正好在附近,我又看到肖朗发的朋友圈,就撺掇岑总过来跟我看看。我有事找肖朗,你不介意把他借给我一下吧?”
文静说话时依然是那种温柔又不容拒绝的感觉,苏唯立刻点了头。
肖朗:“我介意”
文静转身,五指张开按住了他的胸甲:“你介意没用。”
别看文静小小一只,力道似乎不小,肖朗被她压得节节后退,边退边抗议:“静姐,我已经下班了!”
“领导正在工作,你好意思自己下班?”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嗷!”
世界安静了。
车边只留下了她和唐岑。四目相对,明明他才是仰视的那个,却比在上的她的气势更高。
眼下,她还剩一条路。
拒绝唐岑需要勇气。苏唯看着周身寒气的唐岑,小声试探:“我可不可以…”
“可以。”唐岑没等她说完,面对她张开了双臂。
他的臂展很宽,宽到视线之外,将她下车的路都围住,她只能看到他。
她好像没有别的选择了。
苏唯只觉得心如擂鼓,不及多想,便用左手按着前胸,右手护着短裙,慢慢地曲腿蹲下,然后她放开右手,轻轻地搭在他宽阔的肩上。
手上刚压实,人腾空了。
“唔!”
她原本打算借力跃下的,却被迎上来的唐岑抱了个满怀。
忽然的撞击没能撼动他一点,她背靠着的臂弯温暖而坚实。身后毛茸茸的尾巴全部挤压在身上,挠得她震颤不已,连呼吸的起伏都快了。
上衣实在太短,只要他一低头,她就走光了。
“不许看。”苏唯想也未想,拉过一簇蓬松的长尾巴,挡在胸前。
不提还好,她一说,原本望着她眼睛的唐岑,视线一垂,反而黏住了。
她又羞又气,用掌心大力推开了他的脸。
唐岑被撞偏了头,视线猝不及防被一双雪白的腿占满,大型狗尾巴草般的狐狸长尾勾在腿上,夜色中细软的绒毛随风摇摆,像是娇俏的邀请。他耳根的红色迅速往四面蔓延,大有燎原之势,热量烫伤了苏唯的手。
苏唯缩回手,更羞了,今天真是昏招一个连着一个。她连忙道:“你先放我下来。”
唐岑不放,搂着她的手甚至紧了紧。
苏唯羞得快哭了,她挣了挣,那上短下也短的连衣裙变得更加漏洞百出。
他急了:“别乱动。等下被别人看光了。”
她也急了:“那你快放我下来呀!”
唐岑干脆把她压进了心口:“又不是没抱过。”
他从别墅救她出来那次也曾这样将她横抱在怀里。可那时她所感受到的是小心翼翼,是珍视是安全,而并非如今夜这样,危险,危险,全是危险。
她生出一种随时会被碾碎的错觉。
“地上有沙,”唐岑开口解释,比平时低了好几度的嗓音显得这解释很不可靠,“我只抱一段。”
说完他迈开长腿往外走,经过或打闹或拥抱的人群,苏唯不敢看,干脆用尾巴把脸也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