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而不见又如何?”林予笙朗声道:“不过是让祖母少了个欺凌解闷的途径罢了。怎么?侯府老夫人的威严只能通过欺凌郡主才能体现?”
“六小姐慎言!”玉画怒喝一声,眼风向身后一斜,道:“六小姐出言不逊,胆敢犯上,来人啊,掌嘴!”
韦氏总是爱在大小场合训斥东方氏,这事不是秘密。
她常以东方氏的乖顺与逆来顺受,来体现自己作为婆母的管教有方。
可从未有人敢如此直白的说出来。
韦氏出身商贾之家,与东方氏的身份天差地别,若非有陆向卿在中间维系。
商贾之女见皇室郡主,那是要屈膝低头行礼。
可因着如今的婆媳身份,又碍于东方氏的软弱可欺,韦氏常常想着法子磋磨她,什么诵经祈福,捶背端茶,都是家常便饭。
韦氏还酷爱在宴席聚会上,同她那些老姐妹展示。
这也是东方氏多年来总称病不出席宴席的原因。
两个膀大腰圆的悍妇从玉画身后走出,撸着袖子走向林予笙。
林予笙讽刺的笑了笑,看来这玉画倒是有备而来啊。
竹韵和铃兰两人不约而同地挡在了林予笙面前,竹韵厉声道:“你们敢!”
玉画怒道:“有何不敢?对老夫人不敬,我自当代老夫人处置。”
“谁给你的权力?”院内传出东方氏的声音。
陆怀礼眉头紧锁,小心地扶着东方氏从院内走出,东方氏脚步还有些虚浮,面色却已红润了许多。
她柳眉倒竖,喝道:“你这刁奴,竟敢借着老夫人的名头胡作非为,我今天就在这看着,你们谁胆敢碰我女儿一根指头试试?”
陆怀礼虽没说话,但也是面色不善。
松鹤堂的下人们作威作福惯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软柿子夫人如此硬气的样子,一时都有些被吓到。
玉画身边的丫鬟,道:“算了吧,嬷嬷。莫让老夫人在松鹤堂等急了。”
玉画这才有了台阶,道:“夫人既然出了面,这事就算了,还请夫人和六小姐移步松鹤堂。”
东方氏冷笑一声,先一步往松鹤堂走去,林予笙亦紧随其后。
进了松鹤堂,不出所料的见到了韦氏那张严肃的老脸。
陆锦棠站在她身边。
出乎意料的是,陆向卿竟然也在,他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脸上有些醉意,桌上放着醒酒茶。
陆怀礼扶着东方氏草草地行了礼,林予笙更是有样学样。
陆向卿却先道:“怀礼,你怎么在这?我说你在宴上招呼得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没了踪影。”
他说话还有些大舌头,虽然神智还在,但显然是醉的不轻。
“回父亲,母亲既然生了病,我身为儿子自是要在床边侍疾的。”陆怀礼此时对陆向卿心中有怨,语气也生硬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