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双林把一切都说了,然后眼巴巴的看着裴小孩:“大小姐,你会帮忙嘛?”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又蠢又可气的人呢?
“你能别跟我说话嘛?我有点恶心!”
裴小孩说了自己最真实的感受,然后哇的一下就吐了。
穆双林:……
“大小姐,你可能是着凉了。”
他说的对,裴小孩收拾了自己吐出来的东西,回屋去了,第二天还有点晕乎乎的,还是余大娘觉得她的脸红的有点过头,摸了她脑袋一下,才有人发现她发烧了。
裴珠把家里存的药拿出一副叫余大娘给她熬了,喝下去再捂着被睡一觉,下午她就好了。
翠梅以为她生病是因为昨天洗澡和吃了半凉半热的冷饭的缘故,生怕她说出点儿什么来,一口咬死了,是她昨天在外头待了太久,吹了风。
裴珠本来有点后悔说,不该让人给她洗澡,可听了翠梅的话,又不后悔了,戳着裴小孩的脑门说:“这回看你听不听话,这几天哪也不许去了,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不难受了就好好练练你那手艺。”
裴珠把绣棚绣线都放到一个笸箩里塞给她,指着里头的一沓布说:“我都给你描好边了,雪化前,你把这些都绣好,就能练出些意思了,要还是不能看,你就是个享不了福的真棒槌,等着以后出苦力吧。”
裴小孩生了病,不止没有吃到自己想吃的,还得了这么个麻烦活,整个人都不好了。
蔫蔫的趴了一天,最着急的居然是穆双林。
“这可怎么办是好?你要是出不去,怎么告诉我那浑家和儿子?”
他唉声叹气,他直抹眼泪,屋里一冷再冷,烧了三个炭盆都不顶事。
翠梅和余大娘找了半天也没瞧出来哪里漏风。
想起今早起灵下葬时的哭嚎声。
余大娘蹙起眉头:“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猜的真准。
穆双林站在床边撺掇裴小孩把这事告诉刘家人。
裴小孩瞪他一眼,大被蒙过头,谁也不理。
告诉她们?除非她疯了,不说这些都挨骂呢,说这个大概这辈子都出不去门了。
裴小孩昨天才和歪丫说好了,以后不在窝棚见了,自己去她家找她,她们再一起出来,结果转头出门都成难事了。
也好,总比约好了见面自己却去不了要好。
裴小孩正经在家里窝了好几天,穆双林头七都过了,她才出去,赶在中午最热的时候,裴珠只许她玩半个时辰,一出门裴小孩就想往刘歪嘴家跑,可看了看旁边一脸愁苦相的穆双林,她还是决定先把他打发了再说。
穆家窝棚旁的棚子已经撤掉了,看不出丁点死过人的痕迹,所有的一切都被大雪掩盖了,除了伤心。
裴小孩也是点儿背,她去的时候穆大郎正躲在一棵树后头抹泪呢,手还滴滴答答往下淌血。
穆双林看一眼心疼坏了,叹息着:“我那浑家也是的,非说是这树不好,把我妨死了,叫大郎来砍,大冷天的折腾他干什么,我活着时候哪叫他一个人干过这些,这都把手弄伤了。”
“唉,是呀,真惨。”裴小孩看穆大郎那么难过,就有些开心,随口附和了一句,脸上却挂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