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传来胡民贵隐忍的怒骂。
“不想干滚回你妈家去,就你这不长脑子的东西,要不是你姐成天哭着求我带你,你当给我乐意?!”
骂完罗浦,他招呼赵孔阳和他一起抬井盖。
直到大锁落下,赵孔阳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
胡民贵在这偷水拿出去高价出售不是第一天了,刚开始井水还充足他并未觉得很不妥,但自从水位迅速下降,居民的日常用水都无法保障时,他们还这么做,赵孔阳就有些反感。
但他心里再不情愿,终究也没反抗。
已经上了这条船,他早就下不来了,不敢反抗是其一。
家里还有娃儿要养,总不能叫娃儿吃那噎死人的土豆吧。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胡民贵似乎也有意防着他,与买家接触这些事情都只带着彪子和罗浦,而他只会被使唤来干一些粗活,最后分到他手里的也是最少。
勉强能养大娃儿,他已经很满足了。
“小赵,你收拾下,跟我们一起过去。”
“好的贵哥,你们路上小心。”他乖顺答应,转身就要离开,突然反应过来停住脚步,什么?胡民贵今天一反常态,竟然没有支开他。
“贵,贵哥?你让我一起去?”他指指自己。
“彪子他家中有事,今天去不了,你来替他。”胡民贵说到一半,意味深长地拍拍赵孔阳的肩膀,“接下来好好干,少不了你的好处。”
赵孔阳心里一慌,他是不想过多参与胡民贵这些事情的,但是又不敢拒绝,只能诺诺应下:“是,是,贵哥放心。”
黑暗中,胡民贵在前面带路,罗浦骑在车上把控着方向,赵孔阳闷头在车后头推着。
“姐夫,上次我求你的事怎么样了?”罗浦声音因骑车带着些许低喘。
“嗯,已经在办了。”
“姐夫,那什么时候能办好?”
如此沉不住气,胡民贵不悦:“你急什么!”
“姐夫,不是我急啊,这都过去多久了,我怕您和那边都忘了。”
胡民贵没有回应。
罗浦又道:“姐夫,你上次说政府那个大领导和狂龙帮有交情,他们真的能帮我收拾姓林的那个小贱人……”
“闭嘴!”胡民贵低声喝止,他回头看了看后头低着头奋力推车的赵孔阳一眼,又朝罗浦使了个眼色,“你在胡说些什么东西,什么狂龙帮,我看你是脑子被晒坏了,再胡言乱语别说我不讲情面!”
罗浦自知说错话,闭了嘴不再言语。
心里却泛起了嘀咕,胡民贵不想让外人知道那个大领导和狂龙帮的关系,他懂,不过小赵天天跟在他们身边,也算外人?
算了,反正能帮他收拾了林晚乔就行。
想到上次林晚乔对他的羞辱,罗浦就恨得牙痒痒。当天他就把这事告到胡民贵跟前,听说姐夫之前也在这小贱人手里吃过亏,肯定会帮他。
果然,胡民贵听完就告诉自己他背后的大领导和狂龙帮交情不浅,到时候可以借助狂龙帮的手收拾小贱人,那贱人家底殷实,狂龙帮想必很乐意帮这个忙。
自己唯一要求抓到人之后,老大玩完了,把这妞再给他玩。
想想林晚乔年轻娇艳的脸庞和欺霜赛雪的肌肤,罗浦只觉一股火热自下而上涌起。
……
赵孔阳筋疲力尽地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了自家大门。
钥匙刚插进门锁的孔洞里,还没来得及转开,房门便被从里面打开了。
“孔阳,宝宝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