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沈少禹划着桨,不断避让着水中的垃圾和尖锐物体。
林晚乔举着手电,四处望风。
除了远处居民楼里三三两两偶尔跳动的烛光,整个世界一片漆黑。只听到雨落入水中以及船桨划破水面的声音。
前方飘来一个黑乎乎的物体,沈少禹本能地朝一边避开。
林晚乔拿手电光打过去,竟是一具已经泡烂了的尸体。
依稀能辨认是个女的,衣服完好无损,没有明显的外伤,看样子像是被淹死的。尸身上已经爬满蛆虫,隔着衣服都能看到虫子在下面蠕动。
女尸顺着水流晃悠悠地漂向远处,很快便隐入黑暗中。
二人回到小区时已经晚上八点。
水涨了一些,原先还离平台有一米的距离,现在已经只有半米左右了。
合力将柴火搬到楼梯平台上,然后将橡皮艇收回来,将气排掉。
有人听到动静打开门查看,见到林晚乔二人出去一天竟然只背了些柴火回来,暗中嗤笑。
没用的东西,占着橡皮艇竟然就弄这些东西回来,浪费!
进门前换掉雨衣,再给身上喷酒精消了毒,两人这才打开家门。
回到家,二老早已做好晚饭等着了。
林晚乔和沈少禹轮流去卫生间洗了热水澡,换掉了身上的脏衣服。
一家人才坐到桌前享受晚饭,各自分享今天的收获。
听说林晚乔把整条街的黄金珠宝店的宝贝都搬回来了,杨玉君差点惊掉下巴,随即有些担忧地问:“你把人店里的东西全都搬走了,要是以后被老板发现报警怎么……”
还没说完,杨玉君就闭嘴了,被自己蠢哭,想啥呢。
“今天又来了一拨救援队,补充了一些饮用水给大家,说是地下水都被污染了,干净的饮用水要从其他地方调,有些紧缺,让我们省着点用,洗衣之类的就接雨水。
发物资的时候,有人拎不清,逮着个工作人员就抱怨吃不好,住不好,死活让人家给当场解决,不给解决还不让人走了。
真是丢人,谁家不是这样熬着。就他金贵,下午闹了好一会儿。”
刘建安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咽下去,又接着道:“还有,政府让我们每栋楼都选个楼长出来。
“楼长?”
“对,说是以后统计人数,分发物资,对接什么的就都由楼长负责了。”
杨玉君此刻没忍住,冷哼接话:“他们选了胡民贵!”
居然是胡民贵?
林晚乔有点诧异,不过随即就想通了。
胡民贵本身就是业委会成员,平日里就喜欢到处搞关系,常常摆出一副领导者的姿态拉帮结派,搞小团体。此前他能暗戳戳挑唆一帮人到16楼闹事,也能说明他不是个普通人。
楼长说大不大,说小可不小,以后大小事可都得经过他的手,他能错过就奇怪了。
“别管他,反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是他还敢耍阴招,咱们也不是好惹的。”
“哦对了,今天傍晚7楼的小情侣从医院回来了,据说男的做了手术,下半身瘫痪了,人算是废了。”
刘建安一脸可惜地摇摇头。
这样的天灾下,一个瘫痪在床的男人和一个柔弱的女人,这接下来的日子想想都难。
吃完饭,林晚乔蹲在狗窝边上看着狗子。
狗子仍旧一脸萎靡,抬眼见是林晚乔只虚弱摇摇尾巴便又无力合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