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林茹纾给的银子足够的原因,狱卒对待苏绘都是十分的客气,引着她来到了堂上。
苏绘抬眼看了看朱满。
他比上一次自己见到的时候更加的胖了。
苏绘的唇角挑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
外面的百姓都在挨饿,甚至因为偷了几粒米就被关进了大牢,结果他们的这位县令大人却依然吃的脑满肠肥,还真是讽刺。
朱满看见苏绘的时候,也有些不自在。
之前跟苏绘之间打交道的情形还都历历在目。
他知道苏绘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在那个时候,凭借她的一己之力就能够把自己治的服服帖帖的,更何况现在,苏绘的身边还有了一个家财万贯的林大小姐,和一个做着千夫长的三伯父呢。
因此朱满也是缓和了自己的脸色,用十分平静的语气对着苏绘说道:“堂下之人,你可知罪?”
苏绘抬起了头,毫无畏惧地看着朱满。
“民女不知!”
朱满耐着性子说道:“有人状告你利用大灾之际,屯粮售卖,发国难财,这一条罪状,你认不认?”
“不认!我和里正叔确实去了丹砂城买回来一批粮食,但都是平价卖给的乡亲们,并没有谋取利润,何来的屯粮售卖,发国难财这一说?”
“你没有牟利?撒谎!那个老头可是都已经招供了,粮食都卖出去之后,他给了你五两银子,你敢说这不是牟利?”
“当然不是,这是我赶着我们家的马车,带着他们去那么远的地方买粮食的车马费。
我放着自己家的生意不做,还用着我自己家的马车来回拉粮食,磨损费和饲料钱,还有我的误工费总要补偿我一些的吧?
我想朱大老爷,就算你是我们的父母官,都不可能扔了手头的工作,用自己家的马车,亲力亲为地出去买来那个是贴补给乡亲们吧?”
朱满很想反驳一下,但还真是没有脸说。
双旦城的周围发生了这么大的灾害,而且已经持续了一年多的时间了,他作为地方的父母官,不仅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反而一直在封闭这个消息,生怕这件事情曝出来之后,会影响自己的仕途。
但是这些事情,他怎么可能承认啊。
于是他把惊堂木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大胆!你这纯属狡辩!据我所知,五两银子都是你们那里一户农户一年的收入了,你就走了这么一趟,居然就敢要这么多的银子,还说自己没有牟利!
现在上面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太守大人十分的震怒,在灾害发生的时候,囤积粮食、哄抬物价的都是罪大恶极之人,理应重判!”
现在苏绘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抓着朱满的头发把他给揍一顿!
简直就是一个混账,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有心反驳,只是还不等着开口,衙门口的位置忽然传来了一阵的骚乱。
朱满也听见了这阵骚乱的声音,不耐烦地抬起了头问道:“大胆!何人在堂前喧哗?!”
“下官谢恪,回乡省亲,特来拜会朱大人!”
这句话一出口,苏绘和朱满同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转头,看着门口从容走进来的一个颀长的身影。
苏绘眨了眨眼睛,有些感觉自己听错了。
他刚才说什么?下官谢恪?是她想的那个谢恪吗?
而朱满则是匆忙地站了起来,因为肚子太大的原因,甚至把面前案几上面的茶水杯都给碰倒了。
“谢……谢恪?今年的状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