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心口一动。
“收钱收钱!”城门口的小兵走到马车前,晃了晃手,讨厌好处。
裴玄眼神冰冷,从怀中掏出一物。
一块玉牌。
玉牌入手微凉。
触感温润细腻,上好的羊脂玉。
玉牌背面刻着一个字。
“玄”。
笔锋凌厉,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小兵见状,眼中闪过贪婪之色,正欲收入囊中,令牌却被一只手抢走。
他正要发火,可一回头看到来人,顿时脸色大变,忙讨好着开口:“老大,大清早的,你怎么来了?”
官兵冷哼一声,低头就去看玉牌,脸色骤变,惊恐地后退。
“这……这是……”
裴玄冷冷一笑:“你们宋大人可好?”
官兵连忙点头,额头渗出冷汗。
他身体微微颤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一股凛冽的寒意从他脚底直窜头顶。
眼前的人神色清隽,可眸光冰冷,他只觉自己被一只猛兽盯上。
今早,他刚得到消息,五万玄家军驻守在泗城和林州边境。
宋擒虎吓得一晚上都没睡觉,不知哪边惹怒了裴玄,急急就去送信闻讯。
可找了一圈前,根本没找到裴玄的人!
而眼前这块,正是玄铁军首领的玉牌!
“能还我了吗?”
“自然自然!”他将玉牌双手奉还。
裴玄收回玉牌,放回怀中。
他眼神淡漠,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边上的小兵低垂着脑袋,很是奇怪,轻声问道:“老大,他到底是谁啊?”
“给我闭嘴!”
马车正要前行,那官兵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忙拦在马车前。
“你想拦我?”裴玄的声音,冰冷如霜。
刺骨的寒意,瞬间笼罩官兵全身。
“下官不敢,但职责所在,不得不请大人暂留泗州,我们宋大人如若知道我们将您放走,属下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官员回得战战兢兢。
而此时,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宋擒虎勒紧缰绳,他身后的骑兵,也纷纷勒马停下。
马蹄踏地,扬起阵阵尘土。
“裴大人,到了我泗州,怎么也不多留点时间?让我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说话时,他眼眸闪烁,朝裴玄身旁的马车内看去。
“我怕是鸿门宴。”裴玄冷笑,根本就不想和他打官腔,“现在只问宋大人放不放行?”
“何苦为难我?”
“为难?”裴玄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温度,“五万玄铁军压境,宋大人还能如此镇定自若,哪里有什么为难?”
“裴玄,你妄动兵马,形同谋反!”宋擒虎看着眼前比他小了快二十岁的人,不知为何,心中竟生出一股寒意。
“宋擒虎,你这是在两边下注啊。你这两面三刀的本性,真是一点都没变,不然我阿爹当年也不会这么相信你。”裴玄凝视着宋擒虎,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盯在他面上,冷冷开口,“你说是不是,宋叔叔?”
这一声“宋叔叔”,让宋擒虎面色剧变,但他很快就强行镇定下来。
他身后士兵中保不住还有太子的人。
“朝廷之事,存不得一点私心。别以为你唤我一声宋叔叔,我就会放你离去!”宋擒虎强自镇定,说道,“你只要回到属地,我自会对你客客气气。不然的话……”
“既然奉命行事,为何不早早关闭城门?”
“既然这么义正词严,又为何不立即拿下我们?”
裴玄步步逼近,目光如刀。
“我自有分寸,不劳你操心。”宋擒虎被他咄咄逼人的话连连后退,额头渗出冷汗,语气却愈发强硬。
“分寸?你不过是想两边讨好罢了。既不得罪太子,又不得罪我。”裴玄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我一片忠心,怎么会有二心?”
“忠心为国?明知道太子贪婪成性,更知道太子软禁帝王,可却作壁上观,这就是忠心为国?”
宋擒虎心中大惊,厉声喝道:“裴大人慎言!太子是大雍的储君,也是未来的君王,臣子怎么可以随意议论?”
“惺惺作态?皇上还活着!”
宋擒虎额头冷汗涔涔,生怕裴玄再说些什么,他就再没办法周旋,忙厉声喝道:“来人!将他们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