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没有,太子下了诏令,赐婚给裴大人。裴大人正好在我们昌平巡视,赐婚特使就特意将人送来这里。不过,见的人都说,谢家女娘长得那个叫一言难尽,还不如柔娘你好看。”
“谢家的女娘?”简柔追问了一句。
“是啊,就是谢文济谢相爷的二女娘。当时村里的教书先生谁都不服,就服谢相爷。说谢相爷以一介寒儒冲入官场,是天下读书人的榜样。”说着,芸娘眼中有了憧憬,“如果我有机会见他,就是让我做个打扫婆子,我也乐意。”
简柔朝窗外瞟去一眼。
她崇敬的谢相,此时正被她指使着灌水缸。
而此时,谢文济刚直起腰。
芸娘许是看到了她,扬声唤道:“老书生,家中快没米了,你待会去买些回来。”
谢文济朝窗边看去,就看到熟悉的身影,他应了声,却没像往常这般低下头。
“这原是我们自己去的,这是不是不太好?”
简柔拉了拉芸娘。
“有什么不好的,不用白不用。”芸娘揉着肩膀满脸抱怨,“他刚住进来,趁着还听话赶紧让他干点活,时间一长成了老油条,谁还愿意帮我们这群老女人?”
听话?
简柔看向窗外。
手段狠辣,胸有城府,精于算计,是朝臣对谢相的评价,却独独没有听话这一个词。
谢文济也察觉到她的目光,站着没动。
目光在空中相遇,她慌忙挪开目光,思绪纷乱。
之前,谢文济都住得好好的,可谢清露来了昌平,他的屋子就被烧了。
难道是她干的?
她随即摇了摇头,不管是谁做的,都和她无关。
“芸娘,你上次不是说,钱夫人那帕子银子给的太少,你不乐意做?”简柔第一次开口求人,有些张不开嘴,“能不能……”
“柔娘,你很缺银子吗?”芸娘捏着她的手腕,“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绣铺里的活绣的人眼睛都快瞎了,你晚上还要做?”
“上次生病,花了不少银子。我就想……”简柔垂下头。
她出生世家,一辈子没为银子愁过,从不知赚钱如此艰难。
“钱夫人的帕子,我已经做了一半……”芸娘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但随即却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后面有新的活计我会帮你留意着。”
“好啊,那多谢你了。”简柔不知芸娘内心的小九九,连声道谢。
说话时,两人都没留意,窗边一闪而过的人影。
谢文济拿着米袋子出了门,就听到背后有人唤他“阿爹”。
熟悉的嗓音,他却没有回头。
“阿爹,你怎么连女儿都不认识了?”谢清露拦住了他的去路,笑盈盈的。
“你认错了人。”谢文济低头,想绕过去。
“阿爹,阿兄说了,找到你,我就是大功一件。”
“我说,认错人了。”谢文济被拦了去路,已是不悦。
“阿爹,你不认我也没关系。”谢清露笑的爽利,“皇后娘娘在这儿,我怎能不去拜见?”
“你敢。”谢文济倏然抬眸。
“你已不是谢家家主了,我有何不敢?”谢清露向后招手,两个侍卫上前。
眼看他们的手就要抓住谢文济肩膀时,一个小小的人影窜出,身形极快,剑光一闪。
只听“砰”的一声,随即就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先生,都收拾了。”
正是铺子里的小书童清风,没想到竟是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