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着他的手一点点喝了下去。
阿柔,是她母后的闺名。
“裴玄,除了偷偷让慕容璟入京,你还瞒着我什么了?”她的手环着他的腰间。
裴玄震惊抬眸,不知为何她突然会这么问。
“没有了……”
“真的?”怀中的小女娘显然不信,头上黑发被冷汗浸湿,她仰起头盯着他,“那我母后和谢相的事,你知道多少?”
“有些事和你想的不同。”裴玄略一沉吟,“但听了不许生气。”
“我是这么不沉稳的人?”
见她乖乖缩在他怀中,甚至还搂着他的腰肢,裴玄轻轻叹气:“曾有个不受宠的皇子,他看中某个书生的才华,但苦于无法结识。直到有一日,这个书生在街上偶尔遇到了一个女娘,这女娘恰是他正在议亲的娘子……”
“所以,那个书生不是始乱终弃?”
“还听不听故事?”裴玄伸手,点着她的眉心。
见她乖乖不说话,他继而说道:“那女娘最重礼节,不愿做这等事。但那皇子竟下跪,赌咒发誓说只要让他和书生碰面,她就可以脱身。”
“但这女娘并不相信他的话,皇子不惜写下亲笔书信,允诺他日登基,她永远为后。”
“后来,女娘终去见了书生一面,但只称是一个婢女。那书生不疑佳人,日日期盼于她相会,但女娘不想牵扯太多,帮他引荐给了皇子后,说待他高中魁首后再相见。”
“那书生满腹才华,又有皇子暗中帮扶,第二年果然高中魁首。正当他凑足银两想要去迎娶时,皇子露出面目,说这女娘已被先皇指婚给他,但他心中只要皇位。书生如能帮他登上皇位,二十年后他就放她自由,届时他们天高任鸟飞,他再不干涉。”
“他可真会算。二十年的时间,朝政已稳,他拿捏别人的性命,就如同捏死蚂蚁。”昭华冷哼,心口翻涌的难受。
难怪,他不喜欢母后,可始终留着她的后位。
难怪,裴宛若这么快得宠。
毕竟后宫女人争宠,在朝臣眼里只是女人的争风吃醋,即使简后死了,谁都怪不到他这个帝王头上。
裴玄唏嘘叹气,亲了亲她的头顶,“后面的事,你想必也猜到了。书生被先皇赏识,一日日高升。而那皇子在他谋划下,在朝中逐渐站稳脚跟。在一个风雨之夜,先皇突然薨逝,他终于登上皇位,而这段往事也被湮灭在记忆中。”
“突然薨逝?”
心中剧震,一个念头闪过。
“难道……”
裴玄看了她一眼,果真是他的女人,和他想的一样。
“先皇有狩猎的喜好,再加上年岁渐长,有点风寒,就连御医都说无妨,谁能想到皇子带着那女娘一起送了一碗人参汤,当晚就薨逝了。”
“人参汤?”昭华皱眉,眸光深深,“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不敢下毒。送参汤这种事,他一个人去就够了,为何还要带着母后?”
似是突然想到什么,她后背生出一阵阵的寒意:“他这是一箭双雕!”
“对。说好听点,是风雨同舟。说难听点,就是辖制。”
“毕竟,当年他亲笔写下的书信,就如同一根鱼刺横在他喉咙里,拔又拔不掉,吞也吞不下。”
“不行!我现在就带母后回林州!”想到简后的处境,昭华挣脱他的怀抱。
“说好的沉稳?”裴玄伸手搂着她的肩膀,“淮帝这次不同。裴宛若日日送给他的金丹可不是好东西,上次是装的,但这次,他能不能醒过来还不知道。”
“慕容煊的势力都在京城,我不能冒这个险。”
今日宫中剧变,整个大雍局势已彻底被搅乱,京城这是非之地,不能久呆。
“皇后娘娘去林州,你何必抢在前面,自然有人愿意。”裴玄说的意味深长。
在谢府中,谢文济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