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一张脸羞得通红,推开他的手,慌不迭离去。
许是走的匆忙,走到门槛处,他竟差点跌了一跤。
边上的慕容煊似动了动,目光盯在那背影上。
“太子,”昭华唤了几声,见慕容煊只盯着门口,唇角漫起点讥讽,“裴青无关无权,和裴玄也并不亲厚,你打他主意也没用。”
“是吗?”慕容煊似才醒悟,阴鸷的眸子重又落在她面上,“三日后就是廷议会盟,只要你不掺和,孤就允你富贵一生。但如果你一意孤行,甚至想坏了孤的好事,那孤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着他逼近的身形,昭华只觉的很不舒服。
从小,她就和慕容煊不对付。
但这几年,他几番对她动手,一心想除去她。
“慕容煊,即使你我偶有口角,但你总想置我于死地,到底是什么缘故?”
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竟让他恨成这样?
“缘故?去问你的母后啊!看她敢不敢告诉你!”慕容煊逼近几步,伸手就要捏住她的下颚。
“啪!”的一声,昭华扬手,将他的手打落。
周围人影浮动。
房去疾藏在暗处,身后跟着一众仆从,目光紧盯。
慕容煊一张脸黑沉,恍若马上要落的阵雨。
昭华回视,丝毫不让。
这是公主府,他但凡敢动手,她不介意让房去疾将他揍成猪头。
“拜见太子殿下!拜见公主殿下!”一清朗嗓音传来,打破凝滞。
“谢北修,想来重温旧梦?”慕容煊冷嗤一声,回头深深剜了昭华几眼,甩着衣袖快步离去。
“他没伤你吧?”谢北修急切的看着他,青白脸上都是焦急,“太子性子急躁,你又何必和他硬碰硬?”
这等关切的语气,如果不是深知他的为人,昭华都要被感动了。
“昭华,我知道之前我逼你和我在一起,惹你不高兴了。”看她冷着眼,满眼厌恶,谢北修面上有些局促,可眸光深情,弯着腰柔声说道,“可我真的没其他法子了。我现在想通了,只要你好好的,愿意让我远远的看着你,这就够了。你放心,三日后的廷议,我定遂了你的心愿。”
昭华微微皱眉。
这一个个的,跑到她这里说这些话做什么?
“谢北修,你还是不了解我。你们越不想我做的事,我越是要做。”
她扬手指了指他面颊上的红印,禁不住冷笑,“你下次再说恶心话的时候,将脸上的胭脂先擦去。不然,即使我想陪你演戏,也觉得有些恶心。”
谢北修面色倏然变的苍白,慌张去擦脸。
可擦了半日,他白色的衣袍上,并没有任何痕迹。
“朝朝,你诈我?”过了半晌,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是啊,不也被诈出来了。”昭华冷笑,“谢郎君的多情,哦,不对,应该叫滥情,真让我感动。”
她从来不相信,谢北修会对她深情款款。
任何时候,他只有他自己。
“朝朝,我只是……只是……”
“你的话我不想听。”昭华蓦然转身,行了几步,脚下一滞,回头看着他,“三日后,如果你拦我救母后,我不介意和你玉石俱焚!”
“玉石俱焚?”看着她的背影,谢北修狠狠擦着脸上不存在的胭脂。
慢慢的,唇边露出一抹似笑非笑,“如果这就是我们最后的下场,我愿意的,真的。”
昭华自然听不到他的话,此时她脑中只盘旋着一个念头:
廷议会盟上,慕容煊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