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之前在宫中的昭华,像个精致的瓷娃娃,反倒是现在,会发脾气,会闹小性儿,更为活色生香。
他笼上衣衫,看着肩膀上的咬痕。无奈的回了屋。
屋内寒瑟,一阵秋风吹走他内心的燥热,他关上房门,倏然想到前几日的账册。
他命人点上了金丝炭。
而此时回到屋内的昭华,看着从京城送来的账册,翻看了半日没吭声。
昭华书院花销巨大,之前从裴府薅来的银子都快花光了。
淮帝催她回京催了好几次,见她迟迟没动身,每月的例银就断了。
现在只能靠着她的田产,但也不是长久之计。
她吩咐碧螺多准备一床被褥。
到了半夜,门口似被轻轻推开。
昭华向来浅眠,有人进入她就醒了,她刚摸向枕边的匕首,就听到一声熟悉叹息。
她绷着身子没再动。
站在她跟前的人,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弯着腰轻轻将她抱了起来。
这么小的一个身子,抱着几乎都没什么分量,缩在被褥里,乖巧的很。
似生怕惊动了她,他的动作格外轻柔,还刻意放轻了脚步。
昭华被他抱着进了屋子,就感觉一阵的暖融。
她被轻轻放在了床上,但他似乎盯着她看了良久。
最终,打开了箱笼。
听到他轻手轻脚将床铺铺在地上,她的心稍微稳了。
温暖的气息包围,困意袭来,昭华沉沉睡了。
等翌日清晨醒来时,她已回了自己屋子。
一切仿佛只做了一场梦。
很快,门口似传来急匆的脚步声,还有杂乱的说话声。
“诸位大人,真是抱歉,大人今日身子抱恙,只能烦请各位大人到府议事。”
是破云。
昭华一怔。
裴玄什么时候病了?
想到昨日那驾轻就熟,她垂下了眼眸。
她站起身,透过窗棂,看到林州官员一个个走入书房。
她心中一动。
从她院子后门出去,正好能通往裴玄的后院。
一般这时候,无人把守。
裴玄正在和官员商讨关于打通新州林州商贸之事,就听到后面有衣料摩挲声。
唇边微微扬了扬。
终于到了。
正在回禀开通商贸的张德正看他面露微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文书。
裴大人这表情是在嘲笑他?
一条一条极其严谨,他昨晚熬夜写的,并没有任何疏漏啊。
突然之间,一个错字跳入眼帘。
他后背一凛,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果然是做大事的人,这么细小的地方都能被他看出。
他再也不敢懈怠了。
裴玄一抬头,就看到张德正满脸惊恐,他沉下了脸,指着文书开口:“张大人,你刚说要将林州和新州打通商贸,这事你是怎么想的?”
张德正一愣。
这不是刚说了吗?
这是给他重新弥补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