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看向裴老夫人。
“你不要胡说,他虽不是我生的,可我一向视若己出。”裴老夫人还要掩饰。
“就如同待我一般?”裴玄喉咙口似溢出嘲讽冷笑,“好个母慈子孝。”
“你就是老太爷在新州捡来的贱种,怎么配……”她话还没说完,就惊觉自己失言,忙闭上嘴。
“新州?好地方。”
梦境再一次浮现在昭华心中。
裴玄之所以迟迟不动手,也许就是想从裴老夫人口中知道自己的身世。裴玄步步靠近铁栏,眸光冰冷如古井,深邃的让人恐惧。
“那还要感谢裴老夫人看得起,多番对我下毒。”
裴老夫人嘴唇发抖:“我……我不知道你在什么……我什么都没做……什么下毒……”
“咣!”的一声巨响。
似从坟墓中传出的声音。
裴老夫人瞬间瞪大眼睛,尖锐叫了起来。
“鬼啊……鬼……”
而在旁的赖嬷嬷更是吓得脸色惨白,挪着身子往后退:“一定是老太爷的冤魂来索命了!不要找我,毒是老夫人下的,人也是老夫人亲手闷死的,不关我的事!”
“赖婆子,你再胡说,小心我打死你!”裴老夫人厉声咒骂。
“老夫人,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想吓唬谁?当年你分明说善待我孙女,现在她断了手指头,你连个屁都不放,老奴伺候你这么多年,现在真是看清了。”赖婆子不甘示弱。
“你个老奴才,敢和我顶嘴?你男人都是我帮你找的,用你孙女顶替是给你的恩典!”裴老夫人骂起来。
两个人互相谩骂,丑态毕现。
空中传来一声怪叫,一群息在老树上的乌鸦“扑棱棱”飞走,惊得人更是毛骨悚然。
而那声音似从不远处棺椁中传出,越来越大,越来越响。
就看到一双手从里慢慢伸出,先是手,然后就是半个身子,行动迟缓,形同丧尸。
裴老夫人整个人被困在铁笼子里,逃也逃不出,只瑟缩在角落中。
“大郎,怎么是你?”待看清是裴志道,裴老夫人先是松了口气,随即想到刚才所说,面上现出慌乱。
“娘,你为何要杀了阿父?没了阿父,你可知儿过得多么艰辛?”
“军中又进不去,文官又嫌弃儿没有依仗,到哪里都看人白眼。”
“如果阿父在,儿何必被崔氏这个贱人压这么多年?”
裴志道被打了二十板子,被关在棺材里,一道道的血痕。
“儿啊,你爹是病死的,娘是他结发妻子,怎么会害他?”裴老夫人最疼爱的就是亲生儿子裴志道。
“因为裴镇阻了你的发财道。”
昭华翻过裴家账册,年年入不敷出,裴老夫人却丝毫不知收敛,吃穿用度均是要最好的。而听闻裴镇为人古板节俭,自会看她不顺眼。
“为钱杀夫,混淆血脉,活剐了你,说都不会多说一句。”
话音一转,裴玄看向裴志道,“你说呢,大哥?”
裴志道被他阴冷的目光盯得后背毛骨悚然,想到他的手腕,深深咽了咽口水,头也不回跑了出去。
“你让我唯一的亲子都厌了我,你这个贱种,好狠的心。”
裴老夫人双眼淬毒,显然恨透他。
“狠?”
冷笑慢慢漫上裴玄唇角,“现在才刚开始!”
他随手一扬,一片肉沾着血,刮到赖嬷嬷手中。
温热的触感,鲜血淋淋,赖嬷嬷脸色比撞见鬼还难看,身子抖得如同筛子。
裴老夫人手臂上血流如注,竟被活生生剐去一块血肉,痛得晕死当场。
“像本督这般,好好照顾裴老夫人。”语气冰冷,似笼着寒霜,裴玄的眸光落在赖嬷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