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二房,景氏。
“父皇,当年景氏和母后在同一日诞下女婴,景氏命身旁嬷嬷偷梁换柱,混淆皇室血脉。此事前些日子被戳破,但母后心慈手软,并未深究。而父皇的血脉……”
说到这里,他指向裴宛若:“就是她!”
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她面上。
“皇上皇后,臣女并无所求,只求知道自己身份。”
裴宛若施施然走到正中,绵软的声音,微带着颤抖,如泣如诉,让人听着就很心疼。
昭华微微闭上眼睛,当真相揭露的那一瞬,她以为自己会崩溃痛哭,可此时却有种说不出的轻松。
“景氏,你说。”简后揉着眉心。
“母后,你看她们相貌,还有什么好说?”
“您向来不喜儿臣,但皇室血脉岂容混淆?今日就受母后责罚,儿臣也要为我慕容皇族寻一个真相!”
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昭华听后,都想拍手叫好。
“皇上皇后,裴宛若不是你们的女儿!”
一直沉默不语的景氏,蓦然开口,语气轻缓,却震惊全场。
“景氏,我知你是裴家人,想要维护裴家的体面,孤能体谅。”
好不容易打出的响亮算盘,慕容煊怎么舍得放手。
“我被裴家关在青城山十年,我怎么会维护裴家?”
这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无澜的水面,让人浮想联翩。
看着她眼角皱眉,昭华心口似被一根针狠狠扎了。
她不是带发修行,而是被关在青城山,整整十年!
“我自小就生活在裴家,旁人欺负我也算了,母亲,怎么连你都欺负我!”
控制不住的哀怨。
“当年,我和皇后同日诞下女婴,裴老夫人贪图富贵,指使嬷嬷交换孩儿。等我察觉时,皇后已回到宫中。可没想到……”
说出来的声音却带着颤抖,脆弱的似一捏就碎。
“朕的孩子在哪里?”龙椅上的淮帝脸色黑沉,气势骇人,唯听他沉闷咳嗽,一声声。
“公主早产,出生时已浑身青紫,又因慌乱……”
声音越来越轻,直至没了。
死般安静。
“也就是说,朕的公主死了?那她又是谁?”淮帝纯色很淡,淡的发白,唇边的弧度却是强烈的恨。
“是赖嬷嬷刚出生的孙女。”
“不可能……不可能……”裴宛若站起身,一把扭住景氏衣襟,双眼猩红,“你在骗我!”
冷意从心口生出,越到后越是冰冷彻骨。
淮帝久病,又突然遭丧女之痛,身体前倾,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楠木长条桌上的黄布被染红。
“陛下!陛下!”简后扶起身子瘫软的淮帝,一叠声唤着太医。
嗓音都带着颤抖。
宫娥飞奔出去,场面慌乱。
“母后,快将父皇放在龙椅上……”
昭华快步上前,帮着简后扶住淮帝。
慕容煊在秦嫣然搀扶下,拄着拐杖走上高台。
他捏住她的手腕,狠狠将她甩开,目光阴狠:“来人啊,将这个冒充皇室血脉的贱种拉下去。”
两旁侍卫似是早有准备,扭住昭华手臂。
“裴玄!你敢!”
“”父皇病重,你敢上前,视同谋反,孤诛你裴氏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