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部门虽然重要,但刘平的地位并不能超越自己。他来这里“检查”,恐怕也只是陈立新的一厢情愿。
部委的王草原主任才是决策层人物,其麾下的员工见了自己也恭恭敬敬,就算是刘平,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擅自行动。
不过陈立内心也清楚:刘平虽管辖的范围和自己不相上下,但一旦技术革新的成果通过刘平的认可,此消息必然不胫而走,难以控制。
此时, 瞥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行了,陈同志,差不多是时候去门外迎接上级了。”
“好的好的,正是这个时候。”陈立新心中松了一口气,用手掌擦去了并未渗出的汗珠。
言谈间,工厂大门的方向已传来锣鼓与人们的欢呼。
两人加快步伐向外走去,迎接那些即将抵达的客人。
工厂的主要干部们早已集结于门廊之下,工人代表们高举着横幅,不断地呐喊着欢迎之声。
快步走到入口处,正巧迎接那即将到来的车辆队列。
两辆车徐徐停下,七八位来宾鱼贯而出,领头者是一位架着眼镜、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士——刘平。
大脑飞速旋转,“原来如此,大概是因为袁某人还不知晓最高级别的领导将亲临视察的消息,所以才贸然让刘平赶来。”他思量着。
随后,他面无表情地向前一步,礼貌却略带锋芒地开口:“刘处,欢迎您前来考察指导。”
而一旁的陈立新则在观察着 的态度,见他依旧不动,只得自行上前。
“哇哦,陈同志,你们轧钢厂真是非同凡响啊,短短几个月就能取
然而 的官衔更高一层,对方若发威自己只能吃哑巴亏,唯有按捺心中不快,勉强堆起笑靥应答道,
“我如何成了不速之客?我是经小张热情相邀而来的。”
听言微偏头部,目光扫向张伟国求证。
“张主任,你是召李先生来此的?”
吞吞吐吐地启齿道。
“我……这……” 他之前跟 言称李海为自行前往,此刻改口承认是出于其邀约显然将自陷于困境之中。
旁观此事的李海敏锐地捕捉到了 的困境,及时缓和道:
“李局长何必如此认真呢,就算没收到你的请柬,难道就不能来你的工厂共叙情谊么?”
面对李海的话, 冷冷一哂,嘴角微微下拉,转头喊道:“陈组长。”
“到。”
随着应声,陈立迅速走出众人中间,步伐坚定地站立面前。
“请为李先生递上一杯滚烫的好茶。”
“遵命。” 陈立领命后立刻招手吩咐保安取茶水。
此时,李海的面色阴沉得如锅底灰,尽管竭力保持着僵直笑意,可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人都能察觉其愤怒已达燃点。
对此等人的举止素来看不顺眼。
无所作为,只来分功,还真把自己当成果园的辛勤工人了?这种思想让 颇感不屑。一旁的 面红耳赤,在察觉氛围僵滞之际主动充当和事佬。
“强局长何出此言?李先生毕竟与我们上级部门有关联,礼数还是要到位。” 低声辩解道。
听完这话, 眉头一挑,仔细打量起他:
“哦,张主任所提及之人为哪门派之要员?请详述其职位品阶,且论究其值不值得一展礼遇。”
“这……” 脸膛憋胀泛紫,未料到 连表面功夫也不愿给,摆明了就是要闹翻。 然而话说回来,若论资格让 迎候,那人须得高于或等同于 之职务方能行得通。 何许人也?身为副局领导,非正级不候的尊荣非比寻常,眼前这等角色确实不在他眼中。
“李局长,他是负责我们部门的主要负责人之一……” 尝试挽回局面。
“陈组长,清场。” 大声道。
“是!” 陈立闻令,举手示意,数十保安旋即围拢过来。 一部分人强制将李海及其团队推向一侧,并指挥车辆远离厂区;其他人则迅速封锁场地。如此阵仗令原本趾高气昂的巡视团成员们倍感屈辱,平日无论赴至何家机构均受万般奉承如今竟遭遇驱逐。
李海被迫拖拽至一旁,衣衫凌乱,满是尴尬。
手指指向 怒吼,“李局长,你要真的撕破脸皮?”
背手而立,甚至未曾正眼瞧一眼,轻蔑地道:“请去掉‘真的’这两个字吧。”
随即冷然补充道:“我要与你翻脸,你能怎样?”
“好得很!这笔账我记下了!” 李海边整顿装束边扬言警告转身欲离场。正当他步入座驾时,远处驶来十余辆豪车引起在场人士的关注。
眼见李海等一行即将离去之时,那些车辆稳稳地停靠在钢厂入口,令李海瞬间心神大骇。
顾不得登车离去,迅速滚到旁边跪坐地上,姿态毕恭毕敬。
不仅李海受到强烈震撼,钢厂其他管理层也皆惊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