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你要去哪里?一段时间是多久?”
简时序坐下来,沈渺把一杯新的咖啡推到他面前。
“我想去很多地方,以前被困在家里的时候我就想,以后要是有能力了,我一定要到处去看看,毕竟世界这么大。”
沈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抬眸对简时序微微一笑,“简时序,谢谢你,是你给了我这个机会。至于要去多久,我没想好,想回来的时候,就会回来。”
简时序眸底泛起一丝惊慌失措,放在座椅扶手上的手因为用力过度骨节出微微泛白。
“渺渺,你是生气了吗?这次我去找陆苏的事儿。”
“简时序,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不在乎你和陆苏过去有什么,关键是你要告诉我,你有很多次机会可以说,但你说没有。我有没有跟你明确表示过,我讨厌陆苏,对她我大气不了,我不喜欢你私下去见她。但你还是去了,去了一次,又去第二次。甚至她说的话,你都不过脑子的信了。”
简时序想解释,想说不是的,是陆苏打电话说他妈妈是被人害死的,他一时失了理智。但话到嘴边他又开不了口,如果当时他多想一想就会觉得这事有漏洞,如果他当时给渺渺打电话说一声,渺渺一定会帮他分析,让他冷静。
他此刻这样去解释,跟狡辩有什么区别。
“简时序,我有没有说过,你对我很重要,是我的底线,我不可能退一步。如果,你让我失望了,我一定会离开。”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信任、包容陆苏,我不知道你们有些什么过往。沈云锦故意让人把你们那些爱得死去活来的过去告诉,我没有信一句,我只想听你说,但你没有。有些话我之前就想问你了,因为妈妈的事,我没提,现在我还是想问出来,不想自己憋着难受。”
“你以前这么爱陆苏吗,爱到现在已经跟我结婚了,还是舍不得她受到伤害,哪怕她联合其他人在外面造谣我,你也听之任之?简时序,我不怀疑你对我的喜欢,我能感觉到。但我不愿意你在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心里还想着要去对另一个女人负责。”
简时序心里有根弦啪的一声断掉,他的手无力地松开座椅的扶手,整个身体有一种极度紧张后的无力感。
“渺渺,我没有爱过陆苏,从来没有。我跟你说过,我就是照顾过她,后来有人传那些我跟她之间的事,我没解释,是因为我觉得要给女孩子留点颜面,她心高,比我难,我一个男人,别人怎么说我无所谓。但是那时候我还没遇见你。
段敏敏死的时候,我去美国查线索,是陆苏主动帮来忙。那两天我很累,又病了,糊里糊涂的,跟她在一起一晚。她因为这事儿跟未婚夫分手了,又在纽约蹉跎两年。当时所谓的我追她回来爱而不得,其实是我想负责,但她不愿意回国。”
沈渺突然有点想笑,缘分这东西,真是奇妙。
“你是前年12月9号在纽约的spe酒店跟陆苏发生的关系?你当时意识不清,她带你去的房间?你醒了之后也没看见她?”
简时序不太想回忆这事儿,憋了半天,就嗯了一声。
“事后你找到陆苏,她怎么回答你的?”
简时序皱着眉说道:“渺渺,我当时真是路都看不清了,你相信我。”
沈渺神色不变,甚至脸上还染上些笑,“我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陆苏。好,不提这事儿了。简时序,就算你觉得对她有愧疚,也不代表你可以放任我被伤害被攻击。”
简时序神情微惊,想解释自己没有,但最后话也没说出口。
“看,你想解释但也觉得不够说服力。简时序,我不介意你直接跟我说,你觉得对不起陆苏,你想照顾她;我也不介意你给我说,相比起我的感受,你更在乎陆苏的感受。但是我介意你再答应我之后还去做这些事。”
“对不起,渺渺,我了解你,我知道你不在乎流言蜚语,更不在乎其他人的意见和想法。你是内心很强大的女孩儿,面对恶意你会马上站起来反抗。陆苏她爱面子,喜欢跟那个圈子里的人交往,甚至有些虚荣,我当时只是想这些话不会影响到你,但是会影响到她,所以我……”
“我不在乎流言蜚语、我不在乎别人的恶意、我会反抗,不等于你们可以随意伤害我,攻击我,不等于我一定要去面对这些痛苦。简时序,如果,我是说如果,爱我的人,听到这些攻击我的话,是不是也会难过会伤心。可惜,我以为的那个爱我的人,并没有。”
“你说你了解我,那你应该知道,我真正爱一个人,是不会将就不会委屈不会给第二次机会的,永远没有第二次机会。好了,这是我第二次说这样的话,上一次是我对自己说,这一次我对你说。”
“没有人能保证一段感情能够维持一辈子,是时候说再见了,简时序,我们就到这而吧。我想以后你没有我在,应该也能睡得好。离婚协议我签了字,放你书房的桌上,你给我的东西我选择放弃,两张卡,一张附属卡我还给你了,另外一张,我查了下余额,不多不少,够我玩一段时间,我拿走了,我想你是肯定不介意的。
其实这段婚姻是我占了便宜,你不要自责,如果不是你,我得嫁给刘家那位了。”
简时序动了动唇,半天才说出一句,“渺渺,当时刘家那个你也愿意嫁,就不能留下来吗?”
沈渺捂着嘴笑出了声,“怎么,觉得自己连刘家那位都比不上,伤心了?简时序,因为我不爱他,随便怎么样我都无所谓。我才嫁给你的时候,不也是这样?但现在不行,我说服不了我自己。也许,我是说也许,可能几年后我会后悔,后悔任性离开你。”
简时序闻言猛地抬起头,“就是说……”
沈渺从座位上站起来,打断了简时序,“我什么也没说,好了,我走了。”
简时序本来想问她是要去哪里,然后自己也马上定机票去找她。
但他心里也清楚,这样没有任何用。
沈渺有一点说对了的,他了解她。
其实他之所以这么了解她,是因为他们在某个层面来说是一样的人。
他们很合拍,有作为知己的相互理解,也有作为男女的相互吸引。
所以他清楚沈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是一个任何事都需要自己想通才行的人。
他犯了错,是触及沈渺原则的的错,即使他有一千个一万个不得已的理由,但在沈渺那里,就是不可原谅。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他也许不会计较,但是生命中重要的人,他原谅不了,事情不会过去,只有自己想通才算完。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等,等沈渺自己想通,等沈渺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