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体纯凝眉:
“如果真的是这样,关口里的鞑子即便撤走了……有这么大的口子在,鞑子骑兵能就在此处入关!
若是再让他们拆一夜,口子会更大!”
想到这,刘体纯惊得头皮发麻。
李自成点头:
“所以,我们要尽快夺回张家口,然后连夜垒城砖!尽可能地堵上缺口!”
他一挥马鞭,大喝道:
“大军分两队,一半人马压上去从南城进攻,另一半分成两批,从张家口两侧的缺口冲出去,绕到北侧攻城!”
“南北夹击,夺回张家口!杀!”
张家口。
保力德得知6万闯军来袭后,第一时间将全部人马召回了城中,一边飞马报给清军,一边派出一万精骑出关,只留了五千人守城。
然后将这5000人分成四组,前三组1500人,轮流上城防守,第四组500人作为机动部队,查缺补漏。
当李自成攻上来时,张家口的城头已经站满了蒙古人,面对从四面八方涌上来的闯兵,不慌不忙的射击。
保力德看着闯军拼命攻城的架势,笑道:
“一个小小的张家口被我布置了5000人马,纵使来10万人也不可能在三天内攻破!”
“而英郡王,最早今夜,最迟明早,就能赶来!到时候,我们就能灭了这队嚣张的胡扎!”
城外。
刘体纯等将领指挥大军全力攻城,要不惜一切代价在日落前拿下张家口。
奈何城头的蒙古人太多了,射术又准,每时每刻都有将士中箭身亡。
李自成见前方伤亡惨重,喝问:“火炮还没到吗?”
亲兵应道:“至少还需要半个时辰!”
李自成咬牙:
“这么慢,我大顺要白死多少将士啊!”
“嗖嗖嗖……”
蒙古人的防守朴实无华,就是站在城头,一刻不停的放箭。
他们在骑马奔驰时都能精准射击,更别说站着不动了。
面对城外密密麻麻的敌人,他们沉着应对,两三个呼吸间就能射出一箭,大多射到敌人脸上,命中率高得吓人,
闯军攻了半个时辰后,丢下无数死尸,大部分人都慌了。
实在是……死了太多人了!
他们自西安打到京师,从没遇到过这种守城法,没有火炮,也没有巨石擂木,没有爆炸声。
张家口四周,除了喊杀声,就是持续不断地箭矢的破空声。
虽然闯兵们皆穿了皮甲,甚至,相当一部分人穿了铁甲或者鳞甲,但全无作用。
鞑子就站在城头,一动不动地射他们的脸!
有些倒霉蛋,一两个呼吸的功夫,被射了一脸,箭矢密密麻麻,当场毙命。
闯军将领不断派弓箭手还击,但是不论射术还是射程,都比不上居高临下的鞑子,整个战斗几乎是被压着射!
张鼐、刘体纯、谷英等将领一筹莫展。
搁在以前,他们进攻官兵镇守的城池时,只要派流民上去消磨,很快就能攀上城头。
甚至,有些官兵不忍心杀流民,直接就献城了。
如今,城头的鞑子完全不心疼流民的命,杀起人来眼睛眨都不眨。
就在闯军上下即将泄气,准备撤退的时候,几道巨大的爆炸声传遍四野!
“轰轰轰……”
闯军的火炮到了!
对着张家口的南城猛烈开火。
城头的蒙古人被炸的人仰马翻,残肢断臂满天飞。
攻城的形势瞬间逆转,闯兵在炮火的帮助下,短时间内占据了上风,已经有人借机登上了城头,开始与蒙古人白刃战。
保力德委实没想到闯军带来了火炮,听着轰鸣的炮声,看着不顾生死冲上城的闯兵,感慨道:
“摄政王说的没错,汉人的闯军和官兵不一样,这些穷鬼更加不怕死!要谨慎对待!”
张鼐、刘体纯、谷英等人长舒一口气:“终于来了,此战胜了!”
“哒哒哒……”
几乎在火炮齐鸣的同时,关外传来震天动地的马蹄声。
那是保力德之前调出去的骑兵,等的就是这种时候。
他们要在闯军攻得最忘我的时候,杀出来,一战定乾坤。
马蹄滚滚,一万精骑裹挟着漫天的黄尘,在夕阳的照耀下,径直杀到了城北侧的闯军阵中。
闯兵根本来不及摆出防守架势,当即被蒙古骑兵冲得七零八落。
谷英带兵反击,还没集中起来人马,就被骑兵冲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