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利并入车海,在高峰期的洪流中娴熟地穿插向前。
高列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后座。
厉渊五指曲着,撑在太阳穴上,阖目凝思。
但他知道他没有睡着,犹豫了一下,轻声问:“厉爷,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唐小姐?”
厉渊缓缓睁开眼,眸若寒池。
“隔墙有耳。”
从见到唐琬的那一刻,他余光就瞟到不远处的车身下,有一双脚在那里站着不动,上面却不见人身。
有人躲着在监视他们。
高列握紧方向盘的手指蜷了蜷,“抱歉,是我大意了,鹤家的人?”
厉渊冷哼一声,“还能有谁?”
但他首先排除了鹤宥深。
以他直接的性格,是想不出炮制新闻去试探唐晚,再刺激她来对峙,以查探他们两人间关系这种阴损的做法。
人在情绪激动下,最容易说出不该说的话。
躲在车后的那人,估计就是在等他们当中谁先犯错,好抓住把柄。
这种卑劣的手段,更符合鹤泊远的性格。
高列,“刚才那样会不会伤到唐小姐,需要我找人去打探一下吗?”
厉渊笑起来,“你倒是挺关心她?”
高列感受到来自后方凛冽的气压,清了清嗓,“唐小姐是你的人,我自然应该多关注。”
厉渊动了动刚才掐住唐琬的那只手腕,眼神晦昧不明。
“我的人?”冷哼一声,“她算吗?”
高列没有回答,因为他觉得这句话问的不是他。
鹤氏集团。
一个精瘦的身影,从ceo办公室门口一闪而逝。
鹤泊远听完录音后,把录音笔往桌上一丢,“妈的!里外忙活半天,结果一无所用!”
他忿忿地站起身,把手背到身后面朝窗外。
玻璃倒影出一张晦鸷的面容。
要是真让他抓住唐琬和厉渊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把柄,他就可以要挟唐琬,成为安插在鹤宥深和厉渊两人身边的棋,为他所用。
为此他还大费周章,搞了个黑衣人被杀的新闻。
可厉渊对唐琬说话的语气和态度,根本察觉不出他们间有任何暧昧联系。
手下见鹤泊远半天没吭声,自告奋勇道:“鹤总,要不我再去他们谁身边蹲两天?光这一次不能完全说明什么吧?”
鹤泊远思索半晌。
厉渊是聪明人,他一看这新闻如此多巧合,怕是已经有所警觉,说不定都猜到是他干的,以及他的目的为何意。
再派人去监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被发现后在鹤宥深那边也不好交代,更麻烦。
“算了,”他叹口气,“简直是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