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慧琴想想就来气,当初要是把岗位给她弟,哪有现在的破事!
“你少说点!”
刘大力心情不好,对这个惯会咋咋呼呼的媳妇态度就更不好了。
刘大田惹事,间接的影响他这个介绍人,他这个一向好面子的人,今天被其他同事指指点点,心里的火早就压不住了。
家里的亲戚在单位惹了事,还可能牵扯到他们家,她身为他媳妇讨伐要一两句,他还叫她少说点。
吴慧琴直接炸毛:“我闭嘴?你问问你好兄弟干了啥事吧?他真当旁人都是傻子呢?还随口一句,谁信啊?咋就没其他人那么嘴欠,他偏凑热闹?说没人指使的,我吴慧琴脑袋砍了给你当凳子!”
“你——”
吴慧琴男人气呼呼地瞪吴慧琴。
他觉得自家媳妇挺没脑子的,老许家人还在这呢,就说这种话,不是故意把自家的把柄往对方手里送嘛!
大田再不好那也是他一个村的兄弟,回头许家小闺女真发威,大田好不容易安排的工作也得丢,这蠢婆娘胳膊肘往外拐,脑子被耗子啃了吧!
许姣姣冷眼瞧着,这一家子,刘大力还想维护男人,刘婆子看似坐在一旁摘菜不掺和不说话,却在吴慧琴朝他男人骂的时候瞪了儿媳妇好几眼,一看这老太婆就是跟儿子是一伙的。
整个家里,竟然只有原先她瞧不上的吴慧琴站在她这边。
也或许不是站在她这边,从刚才两口子对骂中,许姣姣猜测,刘大田现在的临时工工作当初恐怕是要给吴慧琴娘家的,但最后给了刘大力,因此她一直对刘大力有意见,所以她站在许姣姣这边,怕也不是单纯的正义感爆棚。
不过,许姣姣也不需要他们的站队就是了。
她只想知道真相。
“大力叔,慧琴婶子,我能问这人两句话吗?”许姣姣说。
刘大力脸色不太好,他强笑着,“姣姣啊,你大田叔就是满嘴跑火车,没个把门,他看见个屁的安春偷尼龙绳,压根没有这回事,回头我就让他去派出所跟公安同志讲清楚,绝对不冤枉安春!”
吴慧琴撇撇嘴。
许姣姣没回刘大力的话,她的眼睛落在刘大田脚下一双皮鞋上,在皮鞋厂上班嘛,再孬也能买双皮鞋穿穿,尤其是厂里生产不当遗留的一批有瑕疵的皮鞋,堆在仓库也没人要,还不如给职工做福利,基本上不要票且比外面供销社上架的便宜一倍的价钱就能买到。
刘大田脚上这双皮鞋,不提他大夏天的穿皮鞋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就说这左右脚鞋头一宽一窄,就知道是双瑕疵皮鞋,换做平时,许姣姣只当这双皮鞋指定也是在厂里用福利价买的。
但是,她突然想起来,她哥许安春有一次在家里说过,仓库里堆积了一批瑕疵皮鞋,左右脚鞋头一宽一窄,实在不好看,但堆在仓库又占地方,董厂长就想找人牵线跟百货商店联系一下低价卖出去,因为她就在百货商店,董厂长还找人跟许安春打了招呼,让他回家探探许姣姣的口风,能不能请她牵桥搭线。
当时许姣姣忙着去省城参赛,只打听了帮忙给问问,但忙起来一时就忘了。
现在想起来,这批瑕疵皮鞋的货既然董厂长想打包给供销社低价处理,理应不会在还没得到她回应之前又变卦给当单位福利鞋处理,毕竟回头要是供销社同意收购这批瑕疵货却拿不到货,出尔反尔,供销社也是要不高兴的。
基于这年头供销社超然的地位,大部分国营厂子基本上不太会想得罪供销社。
那刘大田脚上这双皮鞋又是哪来的?
“刘大田同志,我能问一下,你既然没有真的看见我哥偷尼龙绳,那你为啥要指认我哥呢?”
许姣姣似乎随口一问。
刘大田如受惊的鹌鹑似的,瑟缩了一下,声音很低,“我,我不是故意的。”
许姣姣眼神很冷:“那你就是有意的,或者说,谁指使你的?”
“没、没人。”
刘大田吓得声音都抖了。
许姣姣:“”
真是稀奇了,她一个小姑娘能把个大男人吓成这怂样,这男人得多废!
刘大力尴尬的插嘴:“姣姣,他脑子有病,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计较,回头我们自己找公安说清楚,保证还安春一个清白。”
许姣姣心说,清白?
刘大田只是小喽啰,真正害他哥的人还在背后,那人为啥害他哥,接下来又有啥手段,她一概不知。
眼前这人是突破口,许姣姣咋可能放过他。
“不是去派出所吗?走啊。”许姣姣说。
专业的事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正好去看看她哥,许姣姣自觉自个的提议很合理。
刘大力脸色一僵,他看向已经瑟缩成一团的刘大田。
他惨败着脸,情绪特别抗拒,跟孩子似的,都跟刘大力哭了。
“我不去,哥,你别让我去!”
“”许姣姣这下子有些相信了,这刘大田好像的确是脑子不太行。
她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这人左看右看也不像是个有胆子干坏事的。
背后之人选这么个同伙,心得是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