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煜怔住了——她还从来没有主动吻过自己。
少女的吻如蜻蜓点水一般,刚刚掠过却又离开,却让他心里涌起澎湃的情潮。
“阿星!”
南星低下头有些害羞,拉着他的手道,“咱们进屋里说话,外面有些冷。”
景煜任由她拉着,进了屋。
二人坐下来,南星把那个布包又递还给他道,“这个簪子你还留着吧,既然你说它是你的幸运符,可以保佑你平安,你便随时戴在身边。”
景煜接过来,看她不像之前一样对自己冷冷的神情,心中大喜,“阿星,你是担心我对吗?你,你也喜欢我对吗?”
南星害羞地不说话,也不知该如何说,自己刚刚亲了人家,现在说不喜欢,岂不是自相矛盾?可是,可是,
都怪色迷心窍,刚才是怎么了,竟然忍不住
景煜见她不说话,心里窃喜,知道她是害羞了,咳嗽一声,打破尴尬的气氛, “明日有赏菊会,你,你可以和我一起同游吗?”
南星道,“今日杨霄已经说过此事,我让白芨他们去,我还有些事情,就不去了。”
景煜其实从属下那里已经知道杨霄那厮提过此事,而且南星没同意去,当时自己心里还得意了一番,心道杨霄那小子没戏!
可自己不一样,刚才阿星还主动亲了自己,而且自己还有个底牌,便拉她衣袖道,“可是,明日是我生辰。”
说着用那双深情的眼睛殷切地看着她,好像在说如果她不答应,他会很伤心难过。
“明日吗?你的生辰是中秋?”
景煜点头,“过了今日,我便二十一岁了。二十一年前,那时父皇还未登基,母妃生下了我,便被父皇厌弃,被冷落在后院中,那些日子里缺衣少食,受尽下人们的白眼和嘲讽,一直长到四岁,母妃死去,我才被逝去的皇后娘娘领出来,和太子一起长大。”
南星还没有听他讲过童年的经历,以前总以为他出身皇家,会是个从小千娇万宠长大的,没想到竟有过这样的童年。六年前在徐家医馆初识,他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小少年,身上却有着超乎常人的沉稳,或许跟他这些经历有关吧。
南星说道,“看来你之前说你后母想要杀你,也并不全是谎话?你是指郑妃吧?”
景煜点点头,“郑家曾跟随父皇征战,深受父皇宠信,后来新朝初立,父皇对郑家荣宠有加,封郑元启为相,其妹为妃,郑元时为将军,如果他们就这样安份守已,做好自己份内之事,没有其他心思倒也相安无事。
没想到,六年前,皇后病逝,郑家的野心便昭显了出来,先是派了个牛鼻子老道进宫,获取父皇信任。父皇当时因皇后之逝而伤心,自己也深怕有一天撒手人世,便听了那道人之言,每日服用什么所谓的仙丹,想要长生之道。亏了太子细心,偷出了那仙丹,让我去细查,就是你六年前为我查看的那个名为狂走的毒药。”
“竟是如此!”南星心道,当时自己以为是景煜自己服用了丹药,没想到竟是用来毒害天子。
便问道,“那后来呢?你们可曾告诉皇上?”
“因为那药是太子哥哥用了些手段偷出来的,太子和我都不敢直接相告,只用了些隐晦的手段,有一日假装打翻了仙丹药瓶,让宫内的猫儿把那丹药吃去,才让父皇怀疑那药有不好的效果。”
“那个老道如何了?”
“父皇已经怀疑那药会产生不良效果,自然是开始怀疑那道人,便寻了个理由把他逐出宫去了。太子哥哥派人跟踪,想要拿到那道人和郑家勾结的确凿证据,可竟跟丢了,那老道自此消逝于江湖,不知所踪。”
“一个道人竟敢毒害当今天子,想是后面有人指使。难道皇上想不到这一点?”南星问道。
景煜应道,“父皇自是能想到。只是因为新朝刚立,连着前朝的势力和各地方的诸侯,怕是想要谋害他的人数不胜数,他也不敢断定到底是哪股势力和那道人勾结,想要谋害自己,所以父皇也是放他出宫去,想要查清他的底细罢了。”
南星心道,不愧是皇家人,这弯弯绕绕,虚而实之,实而虚之,怪不得景煜之前不让自己去太医署,怕是对上这些人,自己这点子心眼儿怕是不够用的。
她看着景煜,心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景煜这狐狸一样的脑子怕是遗传自他父亲吧。
景煜又道,“当时恰逢郑妃生产,父皇自我之下,好久没有妃嫔生产的消息,他一高兴,便把这事儿也抛之脑后,再没提起。郑妃却因为产子而升为贵妃。”
南星恨道,“也是那一日,我家里天降大祸,家破人亡。”
景煜安慰道,“阿星,你放心,我那日说了,定会助你查明当年真相,还你父母清白。”
南星望着桌上的烛火渐渐出神,半晌道,“以前,每年中秋,爹爹和娘亲都会在院子里摆一大桌子菜,除了王妈回去和家人团聚,半夏、张妈、贾叔都会一起围坐下来,吃一桌子团圆饭。 那时真好啊! 明月皎洁,一家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暖黄色的烛光映着她清丽出尘的面庞,一滴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
景煜心里也是一阵闷痛,不由地靠近她,高大的身躯俯下来,一手搂着她不堪一握的腰肢,一手伸到她脑后,用自己温热的唇吻去她脸上的泪。那泪水咸咸涩涩,一直流到他的心底去。
景煜看着她低垂的眼睫,一滴清泪将掉不掉,又去吻住,在她耳边轻语,“阿星,只要你点头,我会重新给你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