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结账出门,景煜见没了尾巴,就转回头来来到“徐家医馆”门前,左右观望一下,抬脚迈进门内。
店内左侧是一排排药柜,右边靠墙摆着几把椅子,此时正坐着两三位待诊的病人。再往里边走,应该是病人就诊的地方。两个店伙计正在柜台内抓药。
景煜便向内里走去。
只见里面房间格局却比外间更大一些,左边有一间屋子,屋门紧闭。右边也有一间,此时门开着,传来一阵阵哎呦哎呦病患的呻吟。
两屋中间一张八仙桌,桌后坐着留着短须的三十来岁中年人,胖乎乎的身材,红光满面,脸上的肉把眼睛挤得像一条缝,正在案上写着什么,看着应是医馆主人。
景煜在案前坐下,笑道,“久仰徐大夫大名!”
徐宁理抬起头来,心道,好一个漂亮的小公子!
眼前的少年头戴翠玉发冠,身着青色锦袍,手持一柄折扇,面如冠玉,目若晨星,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年纪,却一派悠然,气度不凡,正炯炯地望着自己。
他看到此人年纪虽小,却一副上位者姿态,知道不是等闲之人,并不敢怠慢,忙笑道,“不敢当,不敢当。不知公子所为何事?是要看病还是?”
景煜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道,“不知徐大夫可否借一步说话?”
徐宁理略一皱眉,拿起银两,站起身来,笑道,“公子请随我来。”景煜示意阿七在外等待。
他把景煜带进那间紧闭房门的屋子,关上门,把手中银两递还给景煜,笑道,“公子,无功不受,还请公子拿回。公子有何事,但请说给在下。”
景煜接过银两,笑道,“徐大夫是爽快之人,是这样,我有一物,请徐大夫观之。”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物,却是一个玲珑剔透的玉瓶,打开塞子,然后取出一方手帕,小心翼翼倒出一粒,倒在手帕当中,交于徐宁理。
“是这样,家人患病,偶遇世外高人,赠得几枚丹药,但那高人并未告知服用时有何禁忌便飘忽无踪了。还请徐大夫帮我看一下,这几粒药丸的成分。我只是担心服用时会犯了药忌。刚才只是见面礼,徐大夫如能解答,必有重谢。”
徐宁理接过来丝帕,仔细审视药丸,又在鼻子跟前嗅了嗅,心思却在同时千回百转。
这小公子看来富贵不凡,又出手阔绰,怕不是哪位达官贵人的孩子,一上来就拿出百两纹银,可见这几粒药丸定是干系重大。
别说自己医术不精,也看不出这黑乎乎的药丸子里有啥东西,就算是侥幸看出,也不能说。
他在这京城做生意多年,这地面上鱼龙混杂,可千万不要无谓地陷入富贵人家的纷争里,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于是假意认真辨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将丝帕递还回去,笑道,“呵呵,公子莫怪,鄙人实在是才疏学浅,这药丸是弄碎了经过研制,中间似乎还有蒸过、晒过,实在是难以认出。”
景煜道,“徐大夫莫急,你再看看。”
徐宁理又假意闻了闻,仍是摇摇头。
景煜不免有些失望,按太子哥哥的说法,这家是京城坊间最有些声名的医馆了,如果他都看不出,那其他医馆估计更是希望渺茫。
于是接过药丸,道,“徐大夫,打扰了,银两还请收下,只是一件,请不要将此事告诉任何人。”
徐宁理一再推辞,景煜还是把银两塞给他,推门而出。
徐宁理见状,只得把银两收入怀中,望着主仆二人离去,心道,从这小公子最后叮嘱的那句话来看,定是牵扯秘事,幸亏自己反应快,没乱说话。
又想起今天的要事,于是走出门来,来至柜台前,问抓药的伙计道,“阿桥,你快再去看看,怎么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