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言皱眉道:“他的厂子,贺你的意思是……”
李贺掏出一根烟点着吸了一口道,老板,我是这么想的啊。
这河东那边的人,为了要钱,下手没点逼数,把刘赫干成了这个死样子,估计,这也是他们意料之外的事情。
当然了,至于他们那边是怎么回事儿,咱就不管了。
我们只看事实,事实就是刘赫被他们给干了。
干的还挺严重。
那,他们估计那头,肯定都已经炸窝了,这几百个呀,整不好,那就得白搭。
现在那些小比崽子打人,下手没个准,打人的时候光知道逞疯了。
揍成这样,估计他们即便不躲,那也暂时不敢太过放肆了。
这个时候,他们但凡智商不是白痴,估计就不能去逼刘赫媳妇赵梦觉,也不能去碰他的那个厂子……
所以,我是说假如啊,假如,刘赫这把真是熬不过去,估计,也不可能让他媳妇儿,去跟那伙子人死磕……
因为不管咋磕,他人也算是够呛了。
就算闹急了,他这头要命,那头要钱,他两头,哪头都够呛。
所以,左右这个死样子了,不若给老婆孩子闹个安稳……
用他一命,把那几百个,稀里糊涂也就这么顶了。
如此,刘赫若是真不行那会儿,你觉得,他会咋办?
我皱了一下眉:“你是说,他会迫不及待的,趁着自个还有一口气儿,把厂子用最快的速度处理了……”
李贺点头:“没有刘赫的厂子,就不在是原来的那个厂子了,赵梦觉撑不起来刘赫的局面,所以,他最佳的选择,是把厂子,廉价处理给老板你……”
我闻言大惊:“擦,你小子,这个时候,咱们不关心刘赫死活还则罢了,这会儿,还研究人家厂子,有点不厚道吧……”
李贺闻言苦笑了一下:“老板,他刘赫跟咱们没啥恩情,其实,就算真是有点恩情,那么,也亲是亲,财是财,亲兄弟还要明算账,何况他一个两方世人?你不这个时候打他的主意,难不成,还要等他死了,你才打嘛?”
闻言我摸了摸鼻子:“其实,等他死了,也未必不能打……”
李贺道:“那是自然,不过,现在,是最好的时机,等他死了,赵梦觉魂不守舍的,那时候,多嘴多舌管事儿的人就多了,没准,那时候,河东那边,都兴许还掺和进来一脚,都是说不定的事儿,那时候再搞,就来不及了。
“而且老板,我觉得,这个厂子你拿下来,是非常有必要的……”
我看着他道:“什么必要?”
李贺道:“老板,你大概没有听收音机的习惯,但是我听,天天听……
“随着上边乡村振兴的兴农计划逐步落到实处之后,一些乡村的变化也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
“乡镇班子开始逐步与乡村接轨,互相渗透,说是加强了解也好,说是加强控制也罢,反正是那么个意思。
“接下来下半年,上面的文件已经下来了,乡村的领导班子的某些职位,开始由乡镇班子亲自领导并且派遣,其中之一的位置就是:
“治保主任,将会由市局直接出面,进行笔试和面试之后钦定,然后由当地派出所配合市局的领导,直接与乡村治保主任联动,治保主任将不受村委班子制约和管辖。
“老板,所以,我觉得,青山镇的下一任治保主任,应该非你莫属……
“而再接下来,我觉得,
你们村的村长位置,早就应该换成你了……”
我闻言猛烈的咳嗽几声:“我为什么要当这个差,一年到头,挣那几个一脚踢不到的几个钱,不够操心的……”
李贺嗬嗬的笑了两声:“老板,这与钱没有任何关系,你好歹也是个人精。
“老板难道你不懂,在我们如今目前这个时代背景和国情下,有一身衣服穿,和没有一身衣服穿,这其中分量和差别有多大嘛?”
我笑道:“这我自然知道,但是,我是真没打算走仕途这条道啊,就我这德性,即便有我大哥帮忙,我是注定走不远的……”
李贺哈哈的笑道:“老板,你想多了,你今年都三十多了,你还往哪走啊,青山镇就是你的大本营,你顶多能走六十里地,走到桃南看一看,就顶天了……
“所以,你不必担心你仕途会走多远,只要你这身衣服,能把眼前这片天遮住,那就行了呗……
“所以,老大,拿下刘赫这个厂子,不图它挣多少钱,但是,却一定可以挣口碑……
“老板,书记村长,治保主任千千万,但是,能挣到老百姓口碑的治保主任,全国那可没几个啊。
“金杯银杯,那都不如老百姓的口碑……
“这又能挣钱,又能挣名声的事儿,不干白不干啊老板……”
闻言我看了看李贺:“貌似,你说的的确是那么回事儿,区区一个小小的治保主任,倒也没什么,不用担心什么陷入体制的泥潭里哈,够不上……”
李贺笑:“咱也不需要!”
我闻言笑道:“行,这事儿我琢磨琢磨……”
李贺笑道:“有大哥在后面,你要是有意思干,板上钉钉的事儿,现在的问题是,老板,你打算多少钱,拿下刘赫那个厂子……”
这回我知道小心了,我于是看向李贺:“你觉得,多少合适?”
李贺想了一下道:“据我所知,刘赫仓库里那五吨辣椒面子,已经出了,所以现在仓库空了,他那破厂子,根本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唯一值钱的核心价值,就是他手里的那份客户名单,给他个五十万吧……”
我闻言大惊:“连住房厂房仓库,就五十万?是不是黑了点儿?”
李贺看着我:“老板,我算过了,就算你可怜他,最多,也就只能给到六十万,多了,真不能多给了……
“这已经是非常仁义和公道的价格了,你知道,之前有人出钱,多少嘛?”
我道:“多少啊?”
李贺深处三个手指头:“三十万!”
我闻言大惊:“卧槽,那跟抢有什么区别?”
李贺点头:“就是抢,在你我刘赫眼里值钱的客户,在人家眼里,一文不值,人家就只出个地皮价,以及一众破烂的价,多一分,都不给,这就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