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爹田才在三十多年前,那可青山镇的风云人物。
当初在七几年的风华正茂的时候,正好赶上运动,袖子上带着红袖标,端的是了得的人物,当初拎着一根藤条子,说整谁就整谁,吊起来打。
他是那个时代少有的高中毕业生。
可惜后来在选择职业的时候,他坚定的选择供销社。
供销社作为那个时代最庞大的国企,本来他还以为捧上来一个永远不会碎的金饭碗。
结果……
没几年的功夫,供销社这个东西,就相继瓦解,被个人承包了。
他就成了一个普通百姓。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田才不知道通过什么路子,修炼出了一手通天的牌技。
扑克牌,纸牌,在他的手里,就跟自己的媳妇儿一样,想摆什么姿势,就摆什么姿势,想要什么花样,就有什么花样。
那时候都是几毛钱几毛钱,几块钱几块钱的玩。
他都经常可以赢几十块钱。
到了后来千禧年之后,随着经济飞速发展,生活水平提高,人们手里的钱越来越多,玩的也就越来越大,越来越野。
田才就开始在外面玩……
玩的大了,危险也就大了。
最终他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少了两根手指。
没有人知道他发生过什么,但是大体都猜的到,这是出千被人剁掉了手指头。
之后,因为在供销社的承包人是老熟人,他就在供销社混了几十年,连做饭都守夜。
直到数年之前,青山镇辣椒行业骤然崛起,供销社被推平了盖楼,他才算失了业在家。
养了几头牛马羊混日子……
我小的时候跟他家的两个儿子一起长大,可谓是光腚娃娃。
田才的人品还是非常和蔼的,日子长了,混来混去,就认了他们老两口干爹和干妈……
每到过年过节的时候,我总要去拜访一下,喝喝酒,聊聊天。
田才总是说,自己这一辈子啊,算是非常混蛋的一生,八个字就可以总结:
一无是处,一事无成。
其实我倒不那么认为。
他才六十多岁,身板还硬朗的很,还是可以发光发热的。
说来也巧。
我骤然发现今天就是我那干爹田才的生日。
要是平时我还真记不住。
但是今儿有用的着他的地方,我自然是要记起来的。
我在桃南城弄了一个三百多块钱的蛋糕,又弄了两箱老虎头和一个四十多斤的大猪肘子,约摸着饭点的档口,就来到了村里的田才家。
田才家今天热闹的很。
他有两个儿子和两个闺女。
两个闺女嫁的也不远。
所以,今天两个闺女,两个女婿,两个儿子,两个儿媳妇儿,外加上两个孙子和两个孙女,呜呜泱泱一大屋子的人,端的是儿孙满堂,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