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知晓沐云曦为何突然走这么快,有些好笑的道:“哼,还怕我拉着你说不成。”自己也去睡了;也不介意沐云曦这样。这几日的相处两人更加了解彼此的性格,关系也越来越亲近。
又是几日过去,这日午后,阳光明媚,微风轻拂,一片宁静祥和的氛围笼罩着整个秦家。
然而,这份平静很快被打破,青竹院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一名下人前来禀报,说前面有沐家的人来找。听到这个消息,沐云曦母女对视一眼,心中涌起一丝疑惑:“难道是你父亲派人来了?”萧瑶轻声问道。
沐云曦没有多言,只是果断地说道:“去看看就知道了。”她毫不犹豫地拉起萧瑶的手,一同向外走去。
当她们来到秦家前院的待客厅时,眼前的景象让她们微微一怔。只见秦东海正亲自招待着十来个风尘仆仆的大汉。这些人中,有萧家给萧瑶的十个打手中的萧南和萧北,他们与其他七八名沐家的家丁一样,脸上都洋溢着疲惫之色。此外,还有几个状态相对较好的人,那是沐诚身边的两名护卫带领着五名家丁。
众人见到萧瑶和沐云曦走进来,纷纷站起身来,恭敬地行礼道:“见过夫人、大小姐。”他们的声音整齐划一,透露出一种对主母和小姐的尊敬之情。好了,都别行礼了。”萧瑶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众人,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但那笑容之中却带着几分疲惫和悲伤。“说萧瑶不激动是不可能的,毕竟这里面有很多都是曾经的熟人,现在看到眼前的这些人,她心里也踏实了大半。”留下萧南和萧北,还有景七景八,你们其他人下去休息吧。”萧瑶指着站在前方的四个人说道。接着她转头看向秦东海,微笑着说道:“谢过秦二少爷,劳烦腾个地方让他们歇息一二。”
秦东海也不介意,他笑着摆摆手道:“沐夫人客气,各位还未用饭,东海这就去让人备着。”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几人齐声抱拳谢过秦东海,秦东海也同样抱拳客套一番后就走了。
萧瑶示意几人坐下,吴妈妈也扶着沐云曦坐到了萧瑶身边的座位上。
等秦家下人上了茶出去了萧瑶才收回情绪,缓缓开口:“萧止、萧流、萧力、宁芝都死了。”
萧南叹了口气,情绪低落道:“我们知道。”
萧瑶和沐云曦都一脸疑惑?心想自己也没有说,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就见萧南皱眉道:
“去年年前,萧家派人来到府上,告诉我们夫人和大小姐将在青州过完年后才返回幽州。由于路上风雪太大,行路不安全,她们可能会在出了正月后才从青州出发。正月十五过后,大人便吩咐我们几个人赶往青州迎接夫人和大小姐。不知道京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路上到处都是官兵。我们一路走来,不断地被检查。有些不讲理的官兵甚至直接把我们扣留下来,即使我们出示了府上的牌子,他们也不相信。他们要求我们一个个去查证,这样一来一往,耽误了不少时间。直到二月底,我们才到达景州。仅仅相隔一个州府,我们就被几批官兵扣留了三次。出门前,大人曾经提醒过我们朝廷正在捉拿叛贼,让我们小心谨慎,但没想到情况竟然如此严峻。”萧南皱起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说完还叹了口气。
旁边的萧北握紧拳头,气愤地哼了一声:“那景州更难出来了!”他接着道:“我们如实告诉他们,我们是去接幽州沐大人的夫人和小姐的。那景州同县的知县,竟然硬要说我们像是刚刚出现在景州的那一伙匪徒,于是二话不说就直接将我们关进了牢房。这一待就是整整一个半月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出来之后,他们只说是已经抓到了真正的那伙人,承认是冤枉了我们。当时我们着急赶路,也没有过多地去计较这件事情。等我们好不容易到了黄泥县,眼看着就要离开景州地界的时候,谁知道在黄泥县的北门,又被扣留了半个月之久。而这次他们找的借口更是离谱,居然说我们是叛贼。甚至还说,为了避免冤枉好人,他们还要专门跑到幽州去证实我们的身份。我们向他们提议,可以去同县去查证一下,但他们却一口回绝,理由竟然是担心那同县的知县跟我们是一伙的。真可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在座的众人都能够深切地感受到他话语之中所蕴含的无奈和愤怒。
见萧北不想再说,萧南接过话头:“我们才出了黄泥县不久,大家便停下来休息吃点东西,顺便去方便。”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就看到了宁芝的尸体,不远处是萧止的。”
他眼中闪过一丝悲痛和愤怒,继续说道:“我们把他们埋了。想起我们来时路上有一些像是打斗过的痕迹,推断着夫人小姐回程的时间,加上萧止他们的尸体被随意丢在树丛里。于是我们大家决定直接往回走,萧北带四人走小道,我带四人走官道。不放过任何一处有打斗痕迹的地方,就这样,我们找了几日,在一处较高草丛里找到了萧流萧力的尸体。这也让我们更确认寻找的方向。”
说到这儿,萧南紧紧握着拳头,尽量压制心底的愤恨。他们没跟沐云曦母女说的是,宁芝和萧止的尸体是他们在山林里捡回骨头一块块拼的,之所以知道是他们俩,还是那个家丁看见了块布觉得上面的字眼熟,又在附近发现人的腿骨,这才叫来萧南他们。萧南一看竟是宁芝的名字;大家散开去找,找回来的骨头不一样,拼凑不成一具尸骨,但是些许又能拼在一起;直到有个家丁从远处跑来拿着两小块碎布,拼凑在一起就是萧止的名字;大家找了一整天才把两具尸骨找完整。要不是他们每个人的衣服袖口里都会绣着每个人的名字,府上下人的衣服都差不多,避免穿错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萧瑶就定下了这个规矩。没想到这个时候取了这作用,让宁芝他们入土为安。
“这帮天杀的畜牲,连个坑都不肯挖,我诅咒他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吴妈妈也是气红了眼,直接开骂。想想山林中的豺狼虎豹,坑挖得不深都会被刨出来,更何况是随意丢的呢。
虽然萧南他们没说,但是萧瑶和沐云曦又怎会想不到呢?萧瑶何尝没想过让秦家帮忙去寻找尸体,只是那些人终究不好惹,若是因为这些事让那些人以为秦家知情了故意针对,她们远在幽州也无法随时帮忙,让秦家陷入困境那就是他的不是了。
现在知晓宁芝他们入土为安她的心也落到了实处。如今从双林州到幽州府城也就三四日的路程,快马加鞭的话一日也能到。他们之前赶往青州行驶马车不到两日就到了;可见萧瑶回家见萧母的急切。
萧瑶敛下眸,轻声说:“入土为安了就好,等回到幽州,找个风水宝地把他们都迁回去。”
沐云曦轻拍着萧瑶的手臂,语气轻柔地安慰道:“娘,逝者已逝,宁芝他们因我们而死,这仇我们必须要报。您看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再有两日我们就启程回幽州吧?”
想着沐云曦的伤,萧瑶本想拒绝,但仔细一想,这件事确实不能再拖下去了。如今她们母女没有被抓住,那么那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又会想出什么阴谋诡计来对付沐诚。想到这里,她只能无奈地点点头,说道:“好吧!两日后我们就启程回幽州。”
随后,她转头看向景七和景八,问道:“你们是从府里赶来的吗?”
景七回道:“是的夫人,前日戌时金将军到府上借住一晚,顺便把此事告诉了大人。昨日一早,大人就让我二人带些人手过来保护夫人和大小姐。昨儿半夜到的双林州府城,大人交代我二人到此地后先去拜访荣老国公,并将一些重要物品交给他。我们今早才从将军府过来。”他详细地向萧瑶解释了一番。
萧瑶微微颔首,轻声说道:“好,辛苦你们了。”接着,她转过头看向萧南等人,语气关切地问道:“你们又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萧南回答道:“我们没有找到其他人的尸体,心想大家应该都成功逃脱了。但考虑到每个人都可能受伤,所以我们四处寻找医馆。只要是附近的村落和县城的医馆郎中,我们都去打听了一番。今天早上,我们终于在一个叫做陈氏医馆的地方得到了消息,得知你们在秦家,便急忙赶来。刚到秦家大门外,就碰到了景七他们。”
萧瑶点了点头,然后对众人说道:“嗯,大家都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