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姐姐婚事要定了?”茵茵有些好奇,“是同哪家的公子?”
“你也认识,”旬阳王妃答道,“是庾氏的十三郎。”
“是十三表哥啊,”茵茵眼前一亮,“那晞表姐可要高兴坏了。”
一时又有些遗憾:“也不知道他们成婚时,我能不能得见。”
听见这话,旬阳王妃也叹了口气,她如今进了京,旬阳王身上也有了差事,同样没法由着自己的心意,回去参加妹妹的婚礼。
不过见茵茵有些失落的模样,他乡见故人,又将要算是亲戚的旬阳王妃待她也更亲了几分:“父亲母亲还想留琬儿两年呢,没这么快,过几年的事,也没人说得准不是?”
“这回我带回来的东西里,还有琬儿和庾晞妹妹给你的信呢,她们也叫我给你说上一句,你画的京中景色很好,她们还想再看,叫你别忘了。”
听见这句,茵茵就笑起来,这哪儿是催着想看京中景色,分明是想她了,叫她别忘了时常写信回去:“这必然是不能忘的,若是忘了,晞表姐和琬姐姐定然要写信来说我了。”
旬阳王妃神色温和:“那你可记得来寻我告状,她们两个做姐姐的,怎么能欺负妹妹。”
“也不是欺负,”茵茵下意识替不在场的两人辩驳道,“晞表姐和琬姐姐都对我好呢!”
“罢了罢了,知道你们要好,我说这些,不是平白做恶人,”旬阳王妃捏着团扇,一时有了幼时在家做姑娘的无奈感,“你们三个,打小就会互相护着。”
“这可不是护着,”茵茵义正言辞道,“她们本来就很好。”
旬阳王妃听见这熟悉的一句,又是怀念,又是满意的笑开来。
边上的四公主、十公主等人早注意到旬阳王妃和茵茵说话的氛围,都觉得有些惊奇。毕竟在她们的印象里,旬阳王妃一向是端庄稳重的,如今竟然也和人说笑,多难得!
两人便也姐俩好的过来:“旬阳王嫂和潘小姐说什么好玩的事呢,也叫我们也听听?”
看见两人,旬阳王妃面上笑意不落,态度却多了几分谨慎:“才说完从前在颍州的旧事,正打算问茵茵进京后的事。”
十公主道:“这我知道一些,茵茵进京后,归置了一个庄子。前头夏天,她在那边住了足一个月,旬阳王嫂来之前,我们还说叫她在庄子上宴客,我一定得好好看看,是什么样的庄子,能叫她如此流连忘返呢。”
四公主也跟着问:“王嫂可要不要去?若是去,可得叫茵茵多写一张帖子了。”
茵茵眸光闪了闪,这还是头一回,四公主这么亲昵的喊自己吧。
“茵茵归置的庄子?”旬阳王妃偏头看向她,“按着什么风格安排的?”
茵茵动了动团扇:“只依着山间野趣,往天然质朴的模样修了修,不过有几处仿了从前在颍州时的山景。”
她这么一说,旬阳王妃大致就明白是个什么情况了,但这最后一句,很得她的心,她自然也说:“那我一定得去,要是这景仿的不好,我可是要提意见的。”
但转头旬阳王妃又同两位公主道:“茵茵长于丹青,就算有些差距,也必然不会太远,到时候,想是要请四公主、十公主一日之内,游览颍州雅地了。”
两位公主自然都很感兴趣,顺势问起一些颍州的事。
一旁茵茵却松了口气,好在先前在庄子上住那一个月,心血来潮,和娘一起重新收拾了一遍庄子上,也让庄子更有了新的特色,否则接待这样几位身份高的客人,还未必能成。
茵茵在这几人身边,一直待到要离开的时候,才见到王莹嫚。这会儿她才想起来,自己是有些疏忽了这个嫂子。
不过王莹嫚自个儿也忙着,巴不得她不在身边碍手碍脚,这会儿看见茵茵,心情颇好的露了个笑脸:“妹妹今日玩得可尽兴?”
茵茵矜持的点头。
王莹嫚还当是她有些乏了,没再多说。
等回了家里,王莹嫚在庾妙琦处露了个面就走了,茵茵倒是同庾妙琦提起见了旬阳王妃,以及明儿旬阳王府有东西送来的事,才退了出来。
“大哥,”茵茵小声叫住湛峥,“今日还在正堂时,十公主叫我过去说话,那位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出去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串手串儿。”
湛峥摸了摸她的头:“我叫人盯着呢,别叫他们脏了你的眼。”
这话说的,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茵茵皱眉:“他们胆子可真大,那可是十公主府上。”
“要是胆子不大,哪儿能叫他们送作堆,”湛峥不以为意道,“今儿有人欺负你没?”
“旬阳王妃与我亲近,连四公主都改口叫我茵茵呢,谁欺负我,”茵茵正笑着,忽然想起什么,“今日黄公子作诗那会儿,旁人不是都下去了,独我没过去吗。”
“我让伺候的人领我往别处赏花,哪知道遇上了六皇子。他想叫我给他画一幅丹青,被我拒了。”
湛峥挑眉:“你遇着他了?”
茵茵嘟囔一句:“他说是巧遇,可那是十公主府上,巧不巧的,我还真不知道。”
“他的确不耐烦往文人多的地方凑,”湛峥说了这么一句,才继续道,“他下回再找你,你只管叫他来找我,我同他说。”
茵茵正要答应,就听见他又咬牙补了一句。
“私下找你要画,我明儿就寻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