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茹茵领着人走后,王夫人就叫来了自己身边的人,一一吩咐下去。
如今虽然是大少夫人在管家,她这位侯夫人对府邸却还是有着绝对的掌控权的,所以不过两个时辰过去,所有的缘由都被摆上了她的案头。
她的陪房赵柳家的不由道:“终究还是可惜了些,要是三少夫人能再忍耐忍耐,到时候拿到二少夫人的把柄,就能光明正大的撕一撕二房的面皮了。”
“哪儿有什么可惜的,”王夫人看过东西后,却非常满意,“要是庶子媳妇都像茵茵这样,我得省去多少烦心事。”
“到底还是三清观的观主灵验,以后几个都得带去请观主瞧瞧才是。”
拿住证据,即使只有那么一两条,摆到安平侯面前,凭他在朝堂上的敏锐,能发现不了事情的真相?
不管安平侯到底有多喜欢庶子,总还是免不了被家和万事兴这几个字打动。
沈茹茵受了委屈,虽然闹出来,却只闹给了王夫人一个人看,算是给足了二房脸面。
大少夫人知道这事,却半点没声张,显见是希望家里都好的。
所以在这件事上,不对的就只有想在中间挑拨的二少夫人一个。
这种时候,不管二少夫人多能言善辩,在已经认定了事实的安平侯眼中,她就是有错。
王夫人想到安平侯到时候不高兴的模样,看着桌上查出来的证据,都觉得更眉清目秀了。
“你叫王柳去外头等着,侯爷一进府,就去请他来,说我有事要同他商议。”
王夫人的动作,大少夫人知道,二少夫人自然也知道了。
她这会儿,急的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有丫鬟给她上了一盏茶来,她喝了一口,直接一口喷在丫鬟脸上。
“作死啊,这茶热不热凉不凉的,你就是这么敷衍我的!”
丫鬟赶紧跪下:“夫人恕罪。”
“恕罪,恕罪,”二少夫人一脚踢到丫鬟身上,“滚出去跪着,什么时候我心情好了,再滚起来。”
丫鬟心里害怕极了,却也不得不听命出去,跪到了门口处。
“这是怎么,”一道温和的女声响起,“怎么就跪在这里,还不快起来,可怜见的,连衣裳都打湿了,快回去换一件吧。”
二少夫人听见这声音,赶紧往门口赶。方才还骄横的模样,此刻都收敛了:“姨娘。”
二少爷的母亲周姨娘从外头进来,温温柔柔的看着她:“就这么点小事,何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
“可是,姨娘,这回夫人那边都出手了,我一定会被查出来的,夫人一向看不惯我们二房,一定会借此机会生事的。”
看着她惶恐的样子,周姨娘眼中闪过几分嫌弃,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呢。”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也不早些去告诉我,如今这样被动,不都是拜你自己所赐?”
等她安静下来,周姨娘才继续道:“好了好了,你快些同我一五一十的说来,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才好帮你。”
二少夫人不敢隐瞒,全同她说了。
“就为这这?”周姨娘只觉实在恨铁不成钢,“只要你不认,这些证据能有什么用,凭几句下人的证词,还是捕风捉影的证据?”
“我那不是怕夫人在里头做小动作吗,”二少夫人嘟囔着。
“这你就放心吧,”周姨娘道,“夫人这个人,要是没有一击制胜的把握,是不会沾自己一身腥的。你这点子小事,还不够格。”
周姨娘起身往外走:“记住了,咬死了你只是被偷了东西的苦主,其他的都是被陷害。这事儿又不是什么大事,过上两个月就能忘得差不多了。”
“这三少夫人是个不按常理做事的,自带一股子莽劲儿。她和三少爷都不像是争权的。无欲无求的人最难对付,你以后,少招惹她。”
别人那里发生了什么,沈茹茵是不知道,她回到院子里之后,看向白鹭:“我在母亲面前都说过了,那你以后就做个洒扫吧。”
“是,”白鹭虽然不甘心,却也应下,“多谢少夫人救我家人。”
“去吧,”沈茹茵出一趟门,只觉身上犯懒。
等白鹭出去后,沈茹茵看向青萝两个:“你们得空时,多盯着点院子里的人,今日过后,应当能消停一阵,可谁又知道能轻松到几时?”
两人赶紧应是,青栀悄悄看她一眼,忍不住问:“少夫人,您为什么要留下白鹭啊?”
“万一,我是说万一,以后院子里又出这样的事,那不是人人都要以为自己是下一个白鹭?”
“因为没能力啊,”沈茹茵叹了口气,“就如我方才在夫人处说的,赶出去这个,下一个再来什么样的,谁说得准?”
“所以不如暂且留下她,免得有心之人再送进来的表面忠心的。”
“至于以后……”
沈茹茵顿了顿:“可还得你们帮着我,好好经营外头的铺子,这样我才有钱,自己教几个清白可用的人。到那时,才是能随意把不得用的钉子打发出去的时候。”
容嬷嬷听得点头:“少夫人心里有成算,这样就很好。”
安平侯回府后,就被请去了王夫人处。在看到证据后,他表面说这会不会是误会,私心里却已经给二少夫人定了罪,心中很不高兴。
王夫人看出他的想法,只是说沈茹茵是个好孩子,不能委屈了她去,她新得了一套头面,适合年轻人用,打算给她送去。
安平侯就也跟着送了一块苏锦辰能用的玉佩去。
沈茹茵看着这块水头极好,却一看就是男款的玉佩,轻哼一声:“三哥哥,这回你可是占了我的便宜了。”
苏锦辰赶紧来谢她:“有劳茵茵,你说,你想要我怎么补偿你?”
沈茹茵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叫屋里伺候的都出去。
沈茹茵坐在榻上,清了清嗓子:“你、你把里头的寝衣脱了,穿上这件纱制的大袖衫给我瞧瞧。”
苏锦辰上手摸了一把烟灰色的大袖衫,有些惊讶:“这么轻薄?”
“是你自己说要补偿我嘛,”沈茹茵用团扇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灿若星子的眼睛,“诺,裤子就穿那个,这么热的天气,穿那么长,是要捂痱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