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好消息,好消息啊!”
谢夫人一抬头,就看见二管家的媳妇林平家的走了进来。
林平家的是谢夫人打娘家陪嫁来的丫鬟,在她面前自有一份体面,却也难得这样喜形于色。
“到底是什么好消息,叫你这么冒冒失失的。”
林平家的赶紧给谢夫人行了个礼,“林平按夫人的吩咐,引着老爷往三姑娘处瞧了瞧,等回到前院,就派人去核对了给两位姑娘备的嫁妆。”
“听说是气得直接下令,将两位姑娘的嫁妆互换,又派人去骂了一顿许姨娘,让她不许再插手嫁妆的事,全权交付给夫人您打理呢。”
谢夫人眼前一亮,“果真?”
“林平亲口告诉奴婢的,必然不会有错,前院因核对嫁妆,这会儿还乱着呢,想来再等一等,老爷就该来同您说这事儿了。”
林平家的说着,又行了一礼,“恭喜夫人,许姨娘打从进府起就待您不恭敬,如今她唯一的女儿落到您手里,还不是由得您揉搓扁圆?”
随后,林平家的又小声将在沈茹茵处发生的事,仔细说给了谢夫人听。
听见沈茹茵指责忠信伯时,还不忘为她表委屈的话,谢夫人心情大好,“好个茵丫头,不枉我给她这个机会。”
“那也是夫人从前待三姑娘好,不然,她早被二姑娘挤得没地儿落脚了,哪有如今的日子。”
“那也得分人,”谢夫人轻嗤一声,“茵丫头记恩,二丫头……就是个白眼狼,不必放在心上。”
“那夫人可要……”林平家的话没说尽,意思却已经点到。
“我可是嫡母,怎么能和许氏一般行事,自然得公正些,”谢夫人悠闲地抿了一口茶水,才慢慢道,“二丫头母女虽心地不好,却也是咱们府里的姑娘,嫁妆里该有的,自然也要捡好的给她换进去。”
林平家的张了张嘴,还没等开口,就听见谢夫人继续道。
“只是这一回,茵丫头也是受了大委屈的,先前老爷也说过要将她的嫁妆加厚几分,我自然也要多上些心,跟着老爷的步子,再多给些添妆了。”
林平家的张口就开始恭维,“奴婢只能想些许姨娘一样的下作手段,夫人这一手,直叫二姑娘和许姨娘心里妒忌气恼,却又没法告状,果然夫人就是夫人,不是旁人能比的。”
谢夫人倒没被她这吹捧便忘乎所以,而是在忠信伯亲自告知她此事后,先推辞了几句,才“不得已”接了下来。
但她重新拟好嫁妆单子,将嫁妆里都添上时新物件后,又亲自将新的单子摆到了忠信伯面前。
因她行事有理有据,也没特意压缩二姑娘的嫁妆,只是对沈茹茵多补贴了些,忠信伯看过后十分满意,还把哭着求到面前的许姨娘骂了一顿,连带着不服气的二姑娘,也被拘在屋里磨性子、学规矩。
二姑娘母女气得不行,偏生谢夫人还替她们求情,笑脸相对。倒让忠信伯难得硬起心肠,没被那母女俩几句哭诉就退让了去。
这件事传到沈茹茵处时,大姑娘也恰好在。
两人听了消息,对视一眼,同时笑出了声。
大姑娘笑完,又压低了声音,“母亲这样的手段极好,你虽是嫁给庶子,却也是为人正妻,这样的阳谋多学一学,自有你的好处在。”
沈茹茵自然一一应下,又同大姑娘笑道,“这一回,我和大姐姐都要大发一笔横财了。”
这是没忘了当初说的,要和大姑娘见面分一半的话呢。
大姑娘这会儿也没说不要的话,“你先替我攒着,到时候选秀过后,谁知道是什么光景,若我有不凑手,再来找你。”
沈茹茵一口应下,“我一定妥帖放好,不会动的。”
大姑娘也哄她似的点头,但她并不觉得自己会用上这笔钱。
只要她有前程,府里族中,自然有源源不断的财物供她使用。除非是落选回家,她才……
不过,她不会落选的。
安平侯的姑姑,是宫里的老太妃,曾养过皇上几日,有些情面。有太妃为她说话,她必然能有个理想的去处。
大姑娘想到这里,看着沈茹茵的笑意更深,既是要有个两府合作的纽带,她自然更喜欢这人是和自己亲近的三妹妹。
大姑娘想了什么,沈茹茵并不清楚,但关系好的大美女笑得这么温柔,还和你贴贴,这换了谁能不迷糊?
就算沈茹茵自己这辈子也长得好看,五官精致,气质娇弱,十足十的小白花顶层。却也挡不住她欣赏大姑娘这款啊,大气明艳的古典美人,谁能不爱呢。
大姑娘看她一直看着自己发呆,不由摇了摇头,点了点她的额头,“回神了。”
见她有些不好意思,大姑娘便把自己知道的消息说给她听。
“安平侯府的姑娘们你是见过的,我便不多说。六位公子里,长子和幼子是侯夫人所出,余者皆是庶出。”
“三公子生母原是侯夫人身边伺候的,后来为大公子挡灾没了。为这事,侯夫人待他总有几分香火情。”
“他虽文不成武不就,日后分家银子却不会少了他的。且他脸长得不错,据说声音也算好听,你见了必定喜欢。”
前头的沈茹茵还只是认真听着,到这句时,眼睛立刻便亮了,甜甜的和大姑娘道谢,“多谢姐姐。”
大姑娘摆摆手,“我能打听到的,也就是些表面功夫,哪里值得你谢。不过母亲倒是给祖母说了,等天气没这么热,带你我往三清观去一趟,到时候也会请安平侯夫人同去。”
“估摸着那时,三公子应会一道,这事你务必要上心些。相敬如宾的夫妻,和恩爱到老的夫妻,可不是一个活法。”
“只愿你能守住本心,却把三公子握在方寸之间,与你不离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