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面应当是季十九给王爷订的,顺带给沈家人做个面子。
王爷怎么能吃那些粗茶淡饭?!
谁知这毛丫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沾王爷的光吃了这么好的酒菜不感激也就算了还歪曲他们好意。
真是岂有此理!
“稀罕!”沈清棠重新躺回躺椅上,“我不用你给我订酒席,你早点离开我家就行!”
孙五爷:“……”
谁愿意住这又穷又破的地方山谷?!
幽怨地看向季宴时关闭的房门。
王爷啊,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你快点好吧!
冬天日头短,屋子里很快暗下来。
休息好的李素问起身去做晚饭。
沈清棠和沈清柯兄妹俩趁着还能看清,一个算账一个记账。
沈清棠一直坚持当日的账当日清。
今日无进项。
肥皂香皂成本花费二百五十文。
家庭开支猪小肠八十二文。
沈清柯想起来自己还没记猪皮冻昨日收入的一千七百三十五文钱,问沈清棠,“还要单独分一本账簿还是记在公中账本上?”
“都行。”沈清棠支着下巴,想都没想,“猪皮冻生意做不长,最多到来年春天。昨天赚的钱我都给娘了。你若是不嫌麻烦可以单独分一本账册出来。
账目会更清晰一点儿。”
沈清柯点头,“那我再分一本,明年冬天还可以做猪皮冻,到时候接着用。”
沈清棠扶着腰站起来,“嗯,我去融松脂,还得做明天送到云客来的猪皮冻。”
猪皮冻也是有比例的。
一般一张猪皮八到十斤。
刮去油脂还要轻一些。
油脂也不浪费,还能做肥皂。
一斤猪皮做三到五斤猪皮冻。
前日一百斤的猪皮冻用了一整张从猪屠夫家要来的猪皮再加上之前野猪剩余的猪皮,还加了卤猪蹄的汤,加了些卤好的碎猪头肉和野猪肉,以及胡萝卜和青菜,才凑够一百斤的。
两大张猪皮,做一百斤正好,若是再加碎肉还能剩下点儿自己吃。
听见沈清棠要做猪皮冻,季宴时不请自来,跟在她身后。
沈清棠撵季宴时,“你没事做就去画灯笼画。咱们说好了以后要计件给肉……”
说到一半对上季宴时的眼睛。
季宴时个子高,看她时半垂着眼。
浓密卷翘的睫毛半遮着眼睛。
露出来的一半眼睛干净清澈。
就是过于清澈。
清澈到沈清棠认命地闭嘴。
他听不懂!!
沈清棠思索半晌换了说辞,“一幅灯笼画,两片肉。两幅画四片肉,三幅画六片肉,以此类推。
你画多少决定你明天能吃多少肉。
不画明天没肉吃,一片没有。”
沈清棠竖起食指,强调一片都没有。
“不想画画也可以写字。写百家姓……不是,就写赵钱孙李,周吴郑王这八个字,或者写福禄寿喜,新年快乐,元宵快乐这种。”
百家姓最多的还是前八个,有其他姓氏想买的可以现场再写。
“总之,你高兴写什么就写什么。写了就有肉,不写就没肉吃。”
沈清棠说完就仰着头跟季宴时脸对脸,眼对眼。
肚子里的小家伙,恰好又动起来。
沈清棠低头摸着肚子,训:“你俩不争气的这时候闹什么?害气势我输了。”
瞪眼这种事比的就是坚持,谁先移开视线谁就算输。
季宴时顺着沈清棠的手低头,怔怔地看着她的肚子。
隔着衣服,隐约也能看见沈清棠的肚子上的衣服无风自动。
等衣服渐渐恢复平静,季宴时走了。